从云山峰散去之后,白茹凤一再力邀杜兰真去她洞府做客,杜兰真亦想扩大人脉,日后在门中好有帮衬,毕竟她虽然没那野心对掌教之争穷追狂赶,但对于那真传弟子之位,却是必要一争的。她很爽快的应了,秦瑶禾见她二人相约,便凑过来非要一起,三人说说笑笑,去了白茹凤所在良晋峰。

    “原来杜师妹就是这段时间传的那个须晨真君门下的天才。”三人各报家门,白茹凤才惊讶道。

    “天才什么的,都是侥幸。”杜兰真早已经没了得意的心,这种见了人就被感慨一句天才的经历一开始新鲜,但这段时间下来真的已经厌了。况且,宗门内天资好的师兄师姐也都是二十一二的年纪筑基的,离那所谓的二十岁前筑基又能差多少?

    “哈,说来,我们中还是以杜师妹出身最高了。”白茹凤笑道。她虽在良晋峰上住,却并非陈碧真君的徒弟,师父是一位金丹真人。

    “都是同门,说这个怪没意思的。”杜兰真摆摆手,“我同师尊说过的话还不如今日咱们师姐妹说的多。”

    “咱们都不是那等有运道被元婴真君当宝在手里捧着呵护的命。”白茹凤笑道,“也是没赶上好时候,真君们弟子那么多,哪有时间一一教导?比起散修,咱们好得多啦。”

    三人谈笑间,不免又续上之前的话题。

    “方媛委实心眼不大。”白茹凤客观道,“她也确实有资本骄傲,单灵根,父祖皆元婴,貌美过人,若无郗昭,自然是傲视群雄的。”

    “呵,看人岂能只看资质出身?”秦瑶禾意颇不屑,“吾辈修道,看的还是心性,就方媛那个性子,只会耍点小手段针对郗昭,打量着谁看不出来呢?要不是她父祖得力护得住她,早就吃大亏了。”

    “不错,吾辈修士,纵是不如人,心生惭愧自鄙都是常情,但更该以此为前进动力,一意奋进,怎能嫉贤妒能,自甘鄙陋呢?”白茹凤赞同道。

    杜兰真听此言,忽地心生忡怔,一时无话可说,竟有无地自容之感,深觉自己心性远未够班,她想到郗昭,虽不至于如白茹凤所说嫉贤妒能,但至少自甘鄙陋是没法否认的了。

    她想到这里,又想到自己筑基不过一二月,竟已反反复复从各路师兄师姐处听到引发深思的高论,虽没过多久,却觉自己仿佛长大了太多,再回想筑基前的自己,仿佛都已经隔了太远了。

    到底是她心性实在太差,问题太多,还是这些本就是人一生必要经历、思考的问题,以至于每个人都有思索和感悟呢?

    也许这些虽然是她的问题,却也是每个人必经的问题,她现在纠结的、不懂的,也是数代修士都曾纠结过、不解过的。那些最终解惑的人便向上攀登,终究不解的人则停留在原地苦苦徘徊,难以奋进。

    那厢白茹凤和秦瑶禾已经聊到良晋峰弟子了。

    “宁师兄我也不熟,只是偶尔见面,打个招呼而已,毕竟都不算是一代的了。”白茹凤道,“倒是与我差不多年纪的几个,如封轶师弟,我很熟悉。”

    杜兰真听得这个名字,忽地集中了精神,却只是装作不大上心的样子,故意漫不经心道,“这位封师兄又是什么人,我却是没听说过。”

    “封师弟也是陈碧真君的亲传弟子,金水双灵根,天资不凡,如今也是筑基中期了,一手雷法也是法力惊人的。”白茹凤果然没发现她的故作姿态,只道她只是好奇一问,“论起来固然是远不如宁师兄天资名声的,但他为人沉稳可靠,也是个很不错的师兄弟。”

    “原来是陈碧真君门下的师兄。”杜兰真若有所思,“改日倒是可以认识一下,不知这次元婴大典他会回来吗?”说这话时,她眼神清澈,面无异色。

    “师妹若是想结识封师弟,我可以为师妹介绍,料来封师弟这次是必然要回来的。”白茹凤热情道。

    “那麻烦师姐了。”杜兰真坦然一笑,不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停留,转而东拉西扯,说起些别的师兄师姐来。

    “真传弟子中最有可能成为下任掌教的也就是宁潇鹤、乐正初与辛眉师姐了。”秦瑶禾道,“我倒是希望辛眉师姐能做掌教,都是女修,更有共同语言些,就跟徐掌教一样。”

    白茹凤与杜兰真一个是与宁潇鹤一脉休戚相关,一个则干脆就是乐正初的亲师妹,听了这话都不好表态,唯有一笑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