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已经熟了,程冽关了火,没了噪音,程孟飞的声音变得清晰嘹亮。

    程冽边盛面边说:“我知道了,等会吃完饭我打电话和宋姐核对下数目,晚上给她送去。”

    程孟飞从卫生间出来时,热气腾腾的阳春面已经上了桌。

    他敲敲程扬的房门,说道:“小扬,出来吃饭了,看你哥煮了啥,太阳面!赶紧地!”

    程扬这才有了反应,打开房门,一字不言,坐在桌前开始吃面。

    程孟飞看着程扬笑了几声,“这小子,胃口倒是挺好,不错。”

    程冽抽了两张纸,擦了擦程扬的额头,不知道怎么回事,出了一脑门的汗。

    程孟飞的视线就此转到程冽身上,大口灌了几口面后问道:“今天去当家教了?怎么样?那小孩听话吗?”

    程冽脑海里浮现出许知颜姣好的容颜,他笑笑说:“挺听话的。”

    “几岁啊?以前成绩怎么样?对了,那地方离家远不远啊?”

    “就在宋姐新搬去的花店店面对面,就那个小区。是个女孩,和我一样大,挺聪明的。”

    程孟飞惊讶道:“这么巧?那地可不近,坐公车得好一会吧。和你一样大?那就是要上高三?成绩好还补课,也是,越聪明的孩子越爱学习。不过阿冽,不是爸想嘲笑你,你可别被人反问倒了,哈哈哈。”

    程冽扬了下眉,“您还是管好自己吧,别再把腰闪了。”

    几个月前程孟飞接到个其他城市的苗木大单子,乐了半天,帮着装货的时候就把腰闪了,休息了老久才重新去经营花圃。

    那阵子也不是寒暑假,程冽一边要接程扬上下学一边要顾着自己的学业,还要照看花圃的情况。

    程孟飞平日里的活都压到了他身上,程孟飞可以休息,花圃的树苗花苗休息不起,时时刻刻需要人工打理,之前讲好的单子也都需要执行,程冽只恨自己没有三头六臂。

    程孟飞做花卉苗木这生意有二十来年了,打程冽记事起他就看着程孟飞弄花弄草,守着花鸟市场的店过日子。

    那时候其实这行不怎么赚钱,经济水平没现在好,大家都忙着攒钱养家,愿意花闲钱摆弄花草的人是少数。

    程冽十一岁的时候母亲陈瑞因公殉职,三十出头的年纪就走了,留下两个儿子给程孟飞。

    程扬的病在两岁多的时候被发现,是高功能自闭症。自闭症要在早期干预治疗才有效果,但这不是一笔轻松的费用,并且这不是可治愈的疾病。

    程孟飞很头疼,又受不得看儿子一辈子就这么毁了,心一横,用了所有积蓄包了二十亩地用来培育苗,自己做批发生意。

    那几年人们的生活已经有了很明显的改善,愿意掏钱买乐的人越来越多,这活计勉强能过日子。

    前几年程孟飞又多包了十亩地,没想到碰上天灾,发了大水,把二十万老本赔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