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娘娘前阵子搬回凤凰台去了,随行的有五千精兵……”

    “娘娘送去阳城的礼物,又添了三成……”

    “除了后锏打死了个贵公子,以至两家交恶打了几架,死了几百人,后氏最近很安分……”

    “听说燕国与赵国又开战了,好像是曲池公主难产没了,燕王打算再向纪帝求娶个公主,纪帝派了使者对着赵王哭……”

    ……

    商户出去走了一圈,带回来许多消息,有的叔鱼早就知道,有的他其实并不关心,但他还是认真的从头听到尾,脸上的表情几乎就没变过。

    因为他坚信一个道理,同一件事,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肯定不会完全一样。

    只有综合各方消息,才能得到最接近真实的信息。

    商户说得口干舌燥,把这些日子打听到的事全都说了个遍,见共叔鱼点了点头,这才如蒙大赦闭上嘴,随即低下头偷偷咽了口口水——在这里,他从不指望喝上水,更别说点心什么的了。

    这位主子虽不是那种动辄打杀奴仆的,却是个实打实的吝啬鬼,水不算什么,山泉多的是,专门为奴仆准备喝水的器具,绝对能让他心痛到滴血。

    商户带回来的消息很多,叔鱼半阖着眼,正在那整理思绪,就见从人来报,说是盐场那边来人了。

    “让他来吧!”

    前几日盐场管事说要琢磨新的煮盐方法,还要了几十个奴隶过去,想来应该是有了成果,过来回话了,盐商还有管理商户的家臣都是自己人,没必要回避,叔鱼干脆让他立刻过来。

    盐场管事捧着托盘进来,见叔鱼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隔得老远就低下了头,生怕脸上的不安被他看到眼里,会心生不满。

    管理盐场,可是个肥缺。

    对海边的人来讲,海鲜是很常见的东西,在本地根本卖不上价,只能送到外地。

    受限于保鲜技术与运输方式的落后,海鲜难以长途运输,制成干货,内陆的人又大多不会吃,大老远运过去也卖不上价,所以共叔鱼的领地可以说全靠海盐支撑,他这个盐场管事就变得格外重要。

    平日里他可是众人争相讨好的对象,万一因为办事不力被撸下去了,那就太惨了——摊上个做事认真,又锱铢必较的主人,这种事情很可能发生。

    叔鱼没有说话,从人也就不好开口,只沉默着接过了托盘,轻轻的放到他面前的原木木案上。

    微微泛黄的海盐粒粒分明,在木盘中堆成尖尖的一堆,共叔鱼没有搭理来人,而是捻起一粒盐放进嘴里,越品,眉头越皱。

    “主公,这盐……没那么黄了……”

    管事小心翼翼汇报着进展,生怕主子发怒。

    “前几天盐工不是说,熬卤的时候往里倒豆汁,可以去除杂质吗?为何味道还是那样?我要更咸的盐!而不是苦的!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