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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种景象和声音接连涌入柳未珂的脑海,这混乱的感觉她异常熟悉。她摸着自己的肩膀,指尖上都是湿漉漉的鲜血。

    站在诺齐身后的是图南,他原本是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可当他看到柳未珂被刺伤以后,表情变得有些惊惶意外。眼前的女人应该是他的同胞,她为什么会出现这里,又为什么会挟持弥云?

    柳未珂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一幕幕交错的景象纷至沓来,让她的脑袋几乎不堪重负。

    钰川王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他弯下腰来,拔出她肩头的刀子,宽大的手掌按住她的肩膀。柳未珂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强烈的痛意让她不得不清醒,眼前模糊的事物也一一清明了起来。她耳边回荡着钰川王的几句话,那声音严肃低沉。

    弥云拿着手帕擦了擦柳未珂满脸的冷汗,一字一顿地翻译着钰川王刚刚说过的话。“我们要你看看谁才是赫朗克唯一的主人。我们想知道,不久之后的关键一役,谁输谁赢,谁死谁生。”

    柳未珂的眼前是钰川王那苍老却威严的面孔,她的眼睛一点点变红,像是染上了一层殷红的鲜血。

    她看见他身穿铠甲,威风凛凛的模样;她看见他立于高台之上,万千民众昂首仰望,齐声高呼他的名号。可是下一个场景中,白发苍苍的他躺在病床上,形容枯槁,双目无神,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他的儿子弥云坐在他的床边,耐心地喂他服下汤药。而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突然闯入,他疯狂地嘶吼着,高举着利剑冲向了弥云和钰川王。

    “你看见了什么?”弥云看着她殷红的眼睛,语气有几分激动。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诺齐惊慌地问着。他拿着手帕拼命擦着手上的鲜血,双手有些颤抖。

    钰川王说道:“诺齐,我一直因为你失去了那奇异的本领而感到惋惜。不过现在没关系了,这女孩儿也可以预见未来。我们和安铎王之间的一战已是在所难免,我想这个丫头,会为我们出一份力的。”

    “你们拘禁她,逼迫她,就只是为了看见未来那些虚无缥缈的场景吗?您什么时候也变得那么残忍了?”诺齐失望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弥云替钰川王解释道:“为了取得成功,总要有人有所牺牲。再说了,我们只是想让她留下来,又不会伤她性命。刚刚狠狠刺了她一刀的,可是殿下你啊。”

    诺齐激动地辩驳:“我还以为她是企图威胁你们性命的不法之徒,可我没想到,她才是那个受害者。”

    “你还真以为你翅膀硬了,可以随意对你的父亲指手画脚了吗?”钰川王的脸色愈发阴沉。

    诺齐恳切地说道:“我只是觉得,您要想扬名于世,彪炳春秋,最起码要先做个正人君子。而不是被小人所惑,昧下良心去欺压无辜之人。”他皱着眉头,别有深意地看着弥云。

    “啪”的一声,诺齐的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脸颊火辣辣的疼。

    钰川王怒道:“注意你在跟谁说话!我一心为了圣坤德,为了你们兄弟俩的未来,我呕心沥血,付出那么多努力,在你眼里竟然是个昧着良心的恶人吗?”

    诺齐错愕又羞愤地看着钰川王,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行了,回去老老实实待着,不要给我找麻烦。”钰川王挥了挥手,神色有些不耐烦。

    弥云看着诺齐那不甘又愤懑的眼神,又看了看紧跟在他身后的图南,转身对钰川王说道:“我看二殿下这回来恐怕还有别的事情要说啊。”

    “没错,我确实有事情要跟你问个清楚。”诺齐骤然提高了嗓音,望向弥云的目光里暗涌着鄙夷和怒意。“我命人把图南的同伴送回威河郡,可为什么他们都死于非命?”

    弥云露出了无奈的表情,轻笑了一声说道:“命令是你下的,送他们回去的人也是您指派的,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怎么如今他们死了,您反倒来找我兴师问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