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没有失去理智,谁让她母女二人如今寄人篱下?

    慢慢踱步到裴蓁蓁的梳妆台前,打开抽屉,满目宝光几乎晃花了李明翘的眼。

    嵌着各色宝石的金银钗环堆在其中,似乎在主人眼里,它们的价值不过如此。李明翘忍不住拿起一支镶红宝的梅花簪,小心簪进了自己发髻间。

    拿起桌面上那柄菱花铜镜,李明翘左右转动着欣赏,心中得意,若是她也能有这么多贵重首饰,打扮起来一定不比裴子衿差!

    “你在做什么。”裴蓁蓁半坐起身靠在枕上,冷冽的目光透过薄纱落在李明翘身上。

    事实上,在李明翘踏进房门的那一刻,裴蓁蓁就已经醒了。

    她不想应付这人,原以为李明翘会识趣离开,没想到...

    裴蓁蓁微皱着眉头,这瑶台院简直就像个筛子,她的卧房谁想进便进,连通传一声都不必。

    隔着二十余年的时光,裴蓁蓁对李明翘的印象已经很淡了,唯一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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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记住的,不过是她是张氏的女儿。

    那个,害她名声尽毁的女人——

    李明翘被裴蓁蓁一句话吓得险些一个踉跄摔了下去,她慌张地摘下梅花簪和铜镜扔进抽屉关上,面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蓁...蓁蓁,你醒了啊...”

    裴蓁蓁起身,赤足踏上地面,雪白的裙摆迤逦在地,她掀起薄纱走了出来。

    李明翘抵着桌案,掩饰般地理了理鬓发,这才走上前,若无其事地打开食盒,拿出一碟云片糕:“蓁蓁,我阿娘听说你受了伤,特意让我来瞧瞧你,这是她亲手做的云片糕,你向来喜欢吃,快来尝尝!”

    李明翘拈起一片,亲昵地递到裴蓁蓁嘴边。

    裴蓁蓁挑了挑眉,从她手中拿过云片糕,放在鼻尖细细嗅了嗅,嘴边勾起了别有深意的微笑。

    “你们母子,还真是费心了。”裴蓁蓁幽幽道。

    李明翘觉得这话颇有几分古怪,只是她一时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只能讪笑着回答:“那是自然,我阿娘一贯是把你当做亲生女儿疼爱的,连我都比不上呢。”

    少年的裴蓁蓁不得生母萧氏喜爱,因而无法拒绝张氏对她的好意——她实在太渴望有人能像母亲一样爱她。

    可是她对张氏的这份依赖,最后却化作了刺向自己的利刃,让她万劫不复。

    裴蓁蓁偏着头看那片云片糕,少年时的她究竟是有多幼稚,竟然会被这样一对母子哄骗?

    最后落得那般下场,倒也不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