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白月来得快去得也快,地板上低落的血痕昭示着他匆忙来去过的事实。

    冷东誉发了一会儿呆,才抹着额头的汗对赵暮远道,

    “陛下既然有指挥使撑腰,又何必担心婚事不成?”

    赵暮远捡起白月掉落在地上的一段剑穗,“你误会了,我与指挥使也仅仅是几面之缘,说不上什么深交,若让他给我撑腰,那怕是难得很。”

    冷东誉松了口气,“这就好,我并非故意搬弄是非,只是仪鸾司人难相处得很,又手段狠辣,当初先帝……你看朝堂上谁不害怕那煞神。”

    赵暮远在十来年前岁数还小,故而并不太清楚朝廷上那段阴暗无光的日子。先帝临死前几年极为昏聩,只信任身边的仪鸾司,并在每个臣子身边安插耳目,次日上朝时连对方床中密事也能玩笑般说出,一时间朝堂上人人自危,连面对最亲近的人也三缄其语。

    冷东誉说完,赵暮远便道,“那一年的指挥使,也是、也是白月公公吗?”

    冷东誉撑着额头,“这倒不知,那是宫中密事,况且这位公公看年龄也太小。”

    赵暮远想起白月艳丽的侧脸,眉眼弯弯,垂下睫毛时楚楚的模样,一时有些入神,实在无法将他想象成恶人,怔怔道,“也是,况且指挥使着实貌美……”

    话未说完,就转头看见冷东誉看怪物似的表情看着他。

    白月在酸枣巷有个小院子,院子里只有两三个孤仆,平日里少有人来访,也无人知道指挥使居然居住于此,白月闲暇时就在院子里养了几只小鸡,喂养了几个月毛茸茸的小可爱便抽条成雄赳赳的大公鸡,每日卯时不到蹲在穿过台下喔喔喔报时,还为了鸡毛蒜皮的小时在庭院中斗殴,弄得遍地鸡毛。

    他坐在院中喝茶时,一粒枣子从树上掉下来,直直向他茶碗中落来。白月手腕一转,避开这粒枣子。

    树中跃下一个人来,白面,清秀的眉目,身材消瘦。

    “别来无恙。”

    白月用杯盖盖住茶杯,冷淡道,“别来无恙。”

    隔日里就有人上奏,说端王图谋不轨,派刺客刺杀陛下,奏请去国。

    赵暮远坐在龙椅上沉吟不语。

    当下大魏共有七个诸侯国,其中瑞国最偏僻也最贫瘠,这一任端王是赵暮远爷爷兄弟的儿子,也是他堂兄,今年已年过六十,垂垂老矣,人也懦弱得厉害,与其说他使人行刺,不如说被栽赃更为合适。

    冷东风奏道,“尚未下定论之前,不可随意妄言。”

    左丞相道,“确实,但为何交给仪鸾司?若是屈打成招,亦或者栽赃陷害,岂不是更不好?”

    若不交给仪鸾司,刺客多半会交给大理寺,而大理寺多年来一直是墙头草,恐怕再不合理的结论也会得出来,到时更为不佳,朝廷上一时间混乱纷纷,争吵不止。

    隔了两三日,冷东誉突然查出白月和楚王之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干系,就连刺客或许也与其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