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颉彦低头不说话。

    冯步平道:“姜兄也别一味责骂世侄了,既然也是失踪,大不了我们花点气力将黑衣人揪出,把白冉救出来罢!只是还要姜世侄多提供一些线索,我们也好救人!”

    姜颉彦道:“我,我……我连黑衣人照面都没打上,他又蒙着面巾,实在是一头雾水,毫无头绪!”

    冯步平皱了皱眉,“你不是追了吗?那人带着白冉朝哪里跑了?”

    姜颉彦道:“那人在山林里转来转去,我轻身功夫不及他,被他甩开跑了。”

    姜淮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低低骂了一句,“没用的废物!”

    冯步平眼见也问不出什么来,站起来道:“算了,世侄也累了,今天就好好休息一晚吧!若是又想起来什么,请一定告诉大家,毕竟人多力量大,众人拾柴火焰高嘛!

    除非那人能飞天遁地,否则大家一起找,人肯定能找得到的!我和长安先回客栈去,明天再一起碰头去找徐茂!”

    冯步平说完,带着冯长安走了。

    人都散了,姜颉彦见父亲不发话,他只好站着不动。

    姜淮安慢慢走到他的跟前,盯着儿子看了两眼,一抬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姜鸣低低惊呼一声。姜颉彦脸歪向一边,各种委屈涌上心头,眼眶发酸发涩,竭力忍住才没有哭出来。

    姜淮安指着姜颉彦道:“你,好,很好!知道给你老子下绊子了!”

    姜鸣忙道:“叔叔,堂兄他不会……”

    一句话没讲完,姜鸣的身体已经飞起,重重摔在地上。他被摔得发蒙,半天没回过神,只觉姜淮安的功夫果然是出神入化,他都没看到他抬手,自己就挨了这一击。

    姜淮安恨声道:“你也是废物,若不是你办事不利,让他发现了,会惹出这些事儿吗?滚出去!”

    说完,也不待姜鸣起身,一巴掌拍过去,姜鸣感觉一阵钝痛,身体已经轻飘飘飞起,‘乓’的一声跌落在花厅外的一方天井里。花厅的门窗乒乒乓乓接二连三的被姜淮安的掌风刮得关上,霎时隔绝了花厅内外。

    姜鸣躺在院中,只觉气血翻涌,内息混乱不止。但此刻他脑中的混乱仓皇更甚于翻涌的气血。

    在黑衣人的身份上他没有对姜颉彦说实话,那个人的身份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姜鸣躺在地上,抬头仰望被雕花屋檐圈起来的四方天空,全身的钝痛也比不上心里此刻的矛盾凄惶。

    每一年除夕都是姜家庄盛大的庆典,内院外院都要大摆宴席庆祝。外院的子弟们在族中地位低下,自然不能进入内院吃席,如果去了,那也只可能因为是当晚服侍的仆从。

    那一年姜颉彦专门拉了他去参加内院的除夕宴会。姜鸣很高兴,特地穿上母亲缝制的新衣,打扮得体的去了。好巧不巧路上碰到姜和几人,拦住将他损了一通。

    因为他从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所以姜和也觉得欺负他挺没意思的,倒也没有过多的难为他。

    末了姜和道:“瞧你这一脸喜庆劲儿!你爹你妈是贱奴,你也就只能是贱奴,指望攀着姜颉彦飞黄腾达,做梦吧你!你以为他请你来参加内院的宴席是多喜欢你,他不过是怕白冉闷了,拉你作陪呢!”

    姜鸣立刻就难受起来,又难受又别扭。他想说,不,堂兄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可一细想,可不是吗,他们关系走近真的是白冉来到姜家庄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