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伊!”王紫怒视姬昔伊,可怎么都带着些做贼心虚的味道。

    “不打趣你了。”姬昔伊笑着摇头,声音沉稳下来,“再过三日,我们便要出发,前往雍城。你和王琅好好准备一下。胡采薇想寻求答案,肯定会与我们同去。你要做的,就是观察她的动向,再禀告我。”

    “不需要带她见你吗?”

    “她若需要,自会见我。秦王冠礼,嬴成蟜肯定会来,我们可要好好防——范——他。”

    姬昔伊眯眼,攥紧手指。

    咸阳宫

    嬴政已经盯着喝一口米粥、吃一枚蜜饯的姬昔伊半晌,对方却像一点感觉没有似的,该吃吃、该喝喝,他刚要开口,和对方谈一谈关于她出宫安抚百姓、不跟他打招呼的事,正对上姬昔伊柔情似水的眼神。他立刻道:“昔伊,快吃点菜,光吃饭和蜜饯怎么行?多吃菜呀!你们几个,怎么布菜的?还不过来,每样菜给王后夹点,嗯?”

    王紫a其余几名宫女:大王没

    法向王后发火就拿我们撒气,真是怂!拿出你秦王的威严来啊!怂包!

    宫女们的内心是万分无奈的,但是在章台宫当差,她们看人眼色的本事极高,一个个微微颔首,有的捧饭,有的夹菜,有的盛汤,有的递筷,有的端盂,井井有条。

    姬昔伊闻不得荤腥的味道,偏偏布菜的宫女碗里放着好大一块烤鱼,她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一般,手一哆嗦,筷子落在桌案上,头一歪,便干呕起来——那端盂的宫女正好弯腰接着,露出一个骄傲的眼神。

    “怎么了?怎么了?”嬴政也慌了神,本想说教她一番的想法也无影无踪了,只担忧地走到她身边,为她敲背,边问,“有没有好一些?”敲了一会儿,没听到对方的回答,更急了,看向平日里和昔伊最好的王紫,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王后怎么会无缘无故吐了呢?你们怎么伺候的?”

    王紫沉声道:“怀孕的妇人在怀孕初期身体都比较金贵,闻到什么腥的、臊的、臭的,容易有妊娠反应。”

    嬴政听完,怔了怔,他想到自己刚才让宫女给昔伊布菜,昔伊才吐的,便道:“原来如此,寡人不知。这些容易引起妊娠反应都菜都撤了吧。以后,王后适合吃什么,寡人就吃什么,不用过问寡人的意见。”

    “诺。”几个宫女低头回答,她们相互用余光无声交谈,均是无可奈何。

    用完晚食,夫妻两人洗漱好,便屏退左右,坐在床上聊天。嬴政让太监送来一大包各色蜜饯,都捧给昔伊:“你慢慢吃,不够我再让人送。”

    “吃多了酸心。”姬昔伊懒懒道,粘了一颗梅子塞进嘴里,轻轻咀嚼。

    嬴政:……

    明明是你擅自出宫,怎么搞的好像是寡人犯了错一般?!

    盘腿想了半天,嬴政慢慢道:“今日,你出宫去抚慰受灾的百姓,百姓对你称赞有加,我都知晓了。”

    “大王不夸我吗?”姬昔伊吐出核儿,用丝绢擦擦手,上前揽住嬴政道脖子,媚眼如丝,“我可是为大王安抚秦国的百姓呢。”

    嬴政竭力想把眼神从妻子的唇畔挪开,装作一副威严的样子,揽住对方腰身,瞪视对方:“你这是胡闹!你知不知道,你怀着身孕,你没打招呼就出了咸阳宫,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寡人怎么办?你让寡人怎么活?你这样做,无比自私!”

    “妾身知道错了。但妾身这样做,也是为了大王啊。”姬昔伊的脸凑近嬴政的下巴,眼睫如蝶翼般扑闪,“大王冠礼在即,若能有百姓支持,便能更加顺利。大王需要处理朝政,我和大王夫妻一心,便先代大王安抚百姓。之后,大王再派人救济灾民,不是尽善尽美吗?我想到的,大王想得比我更周全,我前脚回宫,后脚大王就派人救济了,大王,不愧是一国之君,少年英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