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便是到了凝聚雷印最关键的时候!

    此时,正值早课间,须弥山上木鱼钟鼓,佛音渺渺。

    秦长风在晨雾朝霞下盘坐,等待日光恰好照射到无字玉璧上,天书经文再现的那一刻。

    与此同时,天音寺方丈普泓和普方两个老僧站在平台后方的山崖上,垂目望着师侄法心山风中衣摆飘动的身影。

    定睛瞧了许久,普泓上人突然低声叹道:“普智师弟的这个徒儿,贫僧是越来越看不透了。这无字玉璧除了本门师祖外再未任何人勘破玄机过,可这孩子对壁五年,却真的有了修为波动。”

    站在他旁边的普方淡淡道:“师兄不是早有期望么,否则当初何以答应让他一个十岁小童来参悟玉璧?”

    普泓上人摇头道:“当初贫僧也只是见他执拗,且自觉天音寺有愧于他,所以才答应给他五年时间尝试,想的是他还小,就算蹉跎了五年,以他的天资,再转而沉心修炼大梵般若,也能有所成就。可却未曾想到他的天资如此惊人,竟然真的做到了。”

    “天赋之强,的确是天音寺数百年所一见,法性本已是百年一出的奇才了,可与他一比,却难免要相形见绌。此等天生神慧,实非凡人可攀比。”

    普方眼中也有惊叹,可表情依旧淡漠道:“若他一心向佛,普度众生,必将成为我派未来五百年兴盛之基石。可他身上终究藏着那段冤债,我怕他知道实情后,一旦过不了心结,将会堕入魔道!到时候我等反而是给天下苍生,造就出了一个大祸!”

    普泓上人皱眉,脸色沉了下来,道:“师弟,做错事的是普智师弟,这孩子却是无辜的,是天音寺有愧于他,无论如何我们也只能尽力弥补,你却何出此言,以未生之患来加罪于人?”

    普方闻言面色变了变,合十道:“师兄教训的是。我并非对法心师侄有所成见,实是想到五年前……我们师兄弟生离死别的模样,心头悲伤,实不欲再看到他再走上师弟的旧路。小弟失言,请师兄责罚。”

    普泓上人面色缓和下来,道:“我何尝不是和你一个心思,所以才向他隐瞒草庙村已被灭门的事,可终究不能永远隐瞒下去,还是得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告诉他才是……”

    他话说了一半,突然间原来寂静安宁而肃穆的山谷中凭空发出了一声巨响,整座山崖都似微微颤抖了一下,二人循声望去,只见秦长风头顶不知何时飘出一枚金光闪闪的万字佛印。

    此印周围梵音阵阵,充满佛门圣地般的祥和之意,可其金光照射之处,却是电光狂舞,石崩地裂,雷鸣之声不绝于耳。

    同时着金色雷光照耀到对面的无字玉璧上,还发生了更骇人的惊变。

    只见那无字玉壁里竟是多了道道金色异芒,与照样照射下的红芒争相乱闪、异像纷呈的时候,天际忽然一声九天惊雷,天地黯淡下来。

    四方风云滚滚而来,在无字玉壁光滑玉壁之上,从上到下,一点点如深深镂刻一般,现出了一排大字,除此之外,更有无数金色古拙难懂的字体,如沸腾一般在玉壁金光红芒间闪烁跃动,令人眼花缭乱。而那一排大字却分明清楚,赫然正是: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

    玉壁之上,竟然出现了无数金色古拙字体,此等怪异之事,便是普泓上人,也都未曾见过。只见那玉壁之上,时而瑞气升腾,时而又暗红闪烁,庄严肃穆的金光夹带着诡异莫测的红芒,给人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便在此时,秦长风一声大唱,“阿弥陀佛,结我天佛圣印!”

    十个字响彻天上地下,须弥山数千僧人,只觉仿佛有十道雷霆在耳边炸响,不禁全都停止早课,来到殿外,怔怔地朝后山望来。

    秦长风特意选择了这样一个时机进行最后凝炼雷劫印的最后一步,本以为可以一步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