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姝问了问这些人考核的成绩,总算满意了。这些人正好可以填刚被杀的那批大夫的缺嘛。

    群臣也不意外,新王要填入朝中的势力必然大半来自清水郡。那个偏远的地方,最初因为郡县名被改为村名而受耻笑,现在因为她的名字飞黄腾达。

    身后的箱子依次打开,里面却不是什么白菜土豆,而是一个个蜷缩着的孩子,她们依次从箱中走出。

    “这……”倪扶志抖着手指着霁泽。

    不该是这样的。他很快明白现下的情境是谁授意,但他并没有胆量指着那个人。他现在就已经开始害怕了。

    就连温道素都不知道婧姝会这么做。虽然最开始的目的就是开书院,但现在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是要循序渐进啊!四姓在羽国有数千年的积累,在他们的把持下,各郡敢做些小动作把平民从科举中一层一层筛下去。

    在科举这件事上,成人和小孩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新王这一朝非常特殊,她不是有世家扶持着登基,而是利用自己身份的号召力吸引了千千万万个羽族人和她共同抗击魔族。世家那时候都准备跑路了,自然没有人往她身上下注支持她。所以她的将领心腹大多数都出身平民,登基后再招一批平民似乎也能够理解。

    但她招来小孩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个科举要一代代地办下去吗?难道说她要打破贵族的垄断,让平民也有做官做人上人的机会吗?

    虽然没有事先和婧姝通过气,但温道素也知道现在不是和她吵的时候,她们始终都要同气连枝。温道素镇静下来,朝倪扶志使几个眼色,试图安抚他顺着婧姝的意思来。

    不顺着她又能怎么样?倪扶志在心中冷笑,这个王没念过几本书,真是不懂得如何行事,在国事上都慌慌忙忙没有条理和统筹!

    最后一个孩子从箱子里滚出来,她浑身肉嘟嘟的却很灵活,一路滚到了阶下。像一朵花苞开放一样,她舒展小身子,打开胳膊,慢慢抬起头来。

    最引人注目的不是她水汪汪的大眼睛,而是她跪着捧上的玉玺。

    面对这样玉做的小人,婧姝柔声说:“过来。”

    小女孩咯咯地笑着,光着脚丫朝王座跑去。

    在这样银铃般的笑声里,大臣们从心底感受到了一阵从未有过的凉意。

    婧姝用军队占了他们的土地,之后还彻底地把握了各地府衙,现在又有人向她献上玉玺,完了。

    她毫无疑问地彻底地羽国之上盘旋的庞然大物,没有人能威胁她制衡她,他们只能俯首称臣。

    婧姝拿起玉玺,任小女孩撒娇着半躺在她脚边,微微一笑。俯视群臣,她垂着眼说:

    “赏!”

    倪扶志的心已经落到了谷底。他,彻底地决绝地和世家斩开了界限,即使这并非他想要的。如果他说这玉玺不是他要献上的,是被人塞进来的,会有人相信吗?

    一国之玺,何其重要!与之相提并论的是虎符,而婧姝拿到虎符后就掌握了凤羽军。甚至玉玺比虎符更重要,每一次换王,羽国都会呈报天宫,只有盖上玉玺天宫才会认。没有天宫赏赐的王,没有王的名分!

    四姓内部不会坦诚相待,他们不知道具体哪家拿到了玉玺,但都坚定地认为玉玺在先王死去的那个混乱的晚上落在了士族手里。所以,一直以来他们都在用玉玺来压制威胁婧姝。

    可现在,他在这大殿之上交出了玉玺,亲手把士族的头颅按在了王剑下。如果他说他没有,恐怕温道素都不会信他,换他自己若不是真知道他没有,他自己都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