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嗖嗖,院里凄凉。

    没李保甲开口,当众都不敢冒然离去,一时院门里外又涌满了人,显得闹腾。

    徐柏既顾着昏厥的李氏,又要兼顾林胭,徐琪抱着徐厚原只一声声哭。见着徐家悲惨,好些村民都忍不住揉了眼。看刘家父子,眼里也更带了愤恨。

    周氏上前帮忙,李老爹顾不上那位府台大人此刻作何想,到底维护刘家或怎的,他与周氏夫郎及几个男丁正待过去欲先将人抬回屋里……

    哪晓,随府台身侧的衙役竟比他们还快,那位府台更是亲自过去,轻探着林胭额头,抚了抚她额角的伤,眉蹙起,自顾将人抱起来,问徐柏:“哪间是她屋?”

    徐柏盯住陆瞻,手握拳,松开,又握住又松开,终是请周氏领了陆瞻去林胭屋里。

    刘家父子只晓赵府给出休书,却不晓到底因何给了休书,听赵府人说,乃林胭水性杨花跟哪个牵连了关系,但人在赵府,纵然与谁牵连关系,能离了赵府人去?

    刘家父子未细究,此刻见着陆瞻当众人面儿抱起林胭,眼珠子差些掉落在地上,直惊地心肝发颤。李保甲舒出一口气,幸好,他反应还算快,没将前路堵实了。

    徐家五口,三口出事。徐柏、徐琪略晓林胭纠葛上了府衙,眼里惊骇,心下却不算太惊。只徐柏心痛难当,恨着自己如此无能。

    院里清整干净。

    一众参与村民整齐站前院门前,前后叠了三层,李老爹、李保甲及刘家父子领前站定。随行衙役们搬出一把椅子置放正前方,而后分两侧侯立。

    众人皆盯着正前方那把椅子。刘家父子心里打鼓,觉着腿发了软。

    房里,陆瞻将人儿轻放置在床,拧了湿巾搭在她额头。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不过放人归家几日,真有本事,弄成这副样子。

    他吩咐陆知着人去请全济堂罗大夫。

    陆知眉一挑,又是全济堂?明白公子因庾子温的话已盯上全济堂,他没多嘴,忙使乐九去了。又想,林姑娘这番模样了,公子心中到底有无怜惜呢?

    房屋很小,除一张床、一张桌、一架箱柜和小小两处置满书册的搁架外,似再无旁的空余。陆瞻略打量一圈,请了周氏留下照看人儿才出去。

    于院子里唯一那把椅子上坐下。

    徐琪泡来茶。陆知搬来春凳挨着椅子边并将茶盏搁上去,正好他家公子轻抬手便能够到。他垂手侯立在侧。

    徐柏安置好李氏、徐厚原后,同徐琪上前见礼。徐琪跪地,徐柏因西湖学子身份,无需跪地只抬手作揖,“见过府台大人。”

    陆瞻暂未叫起,对左侧领前衙役吩咐一句,衙役得令,带了刘家父子及李老爹主要几人上前。

    见此和大堂相似情形。刘家父子甚乖觉的屈膝跪下,“大人。”

    陆瞻轻淡淡的盯住刘旭,“你先前状告徐家欠银不还,在众‘刁民’欲图害你父子性命,更枉顾法度聚众造反,是也不是?”

    暗暗将手心汗搓在腿上,刘旭此刻悔得肠子青了,听见府台将‘刁民’二字咬得略重,他忐忑不敢言。若敢认下,今儿恐绝不能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