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门考核时天佑就见过一座,但比起眼前这片森林,那才真的是。不像稀稀落落的亡魂,眼前茂密的树荫之间几乎随处可见四处游荡的孤魂野鬼,虽没有荒坟,却是尸骨满地,除林间小道尚算干净之外,放眼望去几乎看不见地面,尽被骷骨所掩。

    “这儿怎么会有这么多尸骨、亡魂?”

    “这个我也不是很确定。只是听师兄们提过,幽冥峰在还没有成为虚空碎片之前曾是浩劫之战中的一处主战场,之后好像是有数位佛门大能与妖王在此处决战,双方最后同归于尽,这片幽冥峰也被双方爆发的无上威能从主世界中硬生生割裂出来,成为了一块巨大的虚空碎片。

    后来有紫霄宫先贤发现了这片虚空碎片,于是在界山之中建立传送阵,将此地与主世界重新连接,就成了现在的幽冥峰。”

    白冰倩补充道:“其实这些年本门一直在不断补充幽冥峰中的亡魂消耗,驭兽宗有发布长期任务,鼓励弟子外出回来时顺便带上一些亡魂、骷骨,也有驭兽宗的弟子会借着练习法术的机会,顺便去附近乱坟岗弄些尸体回来交任务。”

    “驭兽宗的亡魂消耗很大吗?为什么还需要补充?”

    “不单单是驭兽宗,而是整个门派都需要。”

    “需要亡魂?”

    “还有骷髅、僵尸,不过主要还是亡魂消耗量最大。”

    “我们紫霄宫难道还有人修炼邪术的吗?为什么会消耗那么多的亡魂?”

    白冰雨解释道:“不是邪术,而是物尽其用。活人有三魂七魄,人死则七魄消,天魂也会彻底粉碎,但地魂与命魂犹在,此即为鬼。鬼虽魂魄不全,但三魂七魄本质相同,因而如活人魂魄受损,即可以阴鬼之魂修补人之阳魂。此法就和伤病初愈需食材进补一样,只是鱼肉蔬食只能补身,要补魂还得用鬼。”

    天佑惊讶的看着白冰雨,愣了好半天才冒出一句:“你们吃鬼?”

    白冰倩着急的解释道:“不是直接吃鬼,姐姐只是打个比方而已,不过实际上也差不多就是了。”

    “可那些孤魂野鬼原本都是人啊!就算是加工成药材一样的东西再吃掉,难道你们不感觉奇怪吗?这和吃人有什么区别?”

    “鬼就是鬼,怎能算作是人?天魂消散之时人便已死,此时这个人就不存在了,剩下的是鬼非人,何以有吃人之说?”

    “我……这个……”

    天佑被白冰倩问的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这种意识形态方面的问题最难沟通了。

    像是之前在地球上曾有个岛屿部落,那里的男子跟本不介意别的男人追求自己的妻子,就算两者当着他的面滚床单他也只会乐呵呵的当观众。在当地人的观念中,有别的男人追求自己的妻子,那就说明自己的妻子很有魅力,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但对其他地方的人来说,这却是完全无法理解的事情。而反过来说,当地人反而会对外面的人在意自己妻子是否出轨表示不可理解。

    天佑穿到神洲大陆时就已经有了完整的世界观,所以他完全不能理解这种将鬼看做一种资源的想法。

    地球上有没有鬼天佑不知道,但不管是在神话传说中还是在影视作品中,鬼都是被当做人格化的个体来看待的。也就是说,地球人普遍是将鬼当做人来看待的,至少在人格上是这样。所以才会有鬼魂复仇、报恩、和人谈恋爱这样的影视作品诞生。复仇、报恩、谈恋爱,这都是人才能做的事情,地球上的影视作品和神话传说中有这样的内容,足以说明地球人是将鬼当做人来看待的。

    但是,就天佑现在看来,神洲大陆的人似乎并没有这种认知。在他们看来,鬼就是鬼,和妖魔一样,是一种危险而又很有价值的生物资源。

    天佑正在思考要怎么和白冰雨她们俩解释这个事情,没想到白冰雨却先开口了。

    “天佑我记得你说过,十岁之前你一直随养母四处漂泊,那你是不是曾经在唐国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