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清凉的春风拂过旷野,细浪般律动的新生草尖从远处推来,沙沙声吹及身侧,又一往无前渐行渐远。

    万籁俱寂的一刻,两人同zj施小梅去接那三样东西,叶云舟不作zj停留,足尖一蹬地面疾退,揪住脸朝下栽倒的施小梅衣袖。

    应轩阳一触日记和钥匙,直接收入乾坤袋,同zj时指尖轻弹,数道锐利气劲陡然袭向叶云舟。

    叶云舟就知应轩阳若不想解开zj封印,就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直接捏碎慕临江先前给他,被他藏在袖中的灵玉,一道灵力屏障霎时在周围展开zj,将他和施小梅笼罩在内。

    “应轩阳!”慕临江一声喝斥,扬手推出防御阵法挡在屏障之外,“偷袭一个晚辈,你竟堕落至此,当真zj令我齿冷!”

    应轩阳面无表情任他诘责,叶云舟比他想的更加警惕,一击不成zj心生退意,好在永昼灯引暮石已经到手,只要再拿到长生火,他就能完成zj计划。

    “休走!”慕临江怒上眉山,双手一展,如雾似烟的朦胧墨痕自他掌中落向地面,勾出一幅碧绿的山水盛景,地面草木顿时疯长,灵蛇般缠向应轩阳。

    应轩阳脚步稳健在飞窜的木藤中闪转腾挪,掌法凌厉或劈或砍,那些比钢铁还硬,比蚕丝还韧的藤蔓竟近身不得zj,被削了一地残骸。

    “慕临江,我知道你已是强弩之末,及早收手养伤,以免死于非命。”应轩阳抓住一根藤蔓,反手勒住抽向他背后的另一根,还能游刃有余的忠告慕临江,“你这招八方驭灵对付合体zj以下的修者还能牵制,想要擒我,尚还不够。”

    “我们三百年没再交手,你怎知术中无变阵?”慕临江的暝瞳愈渐明亮,就在应轩阳闻言戒备时,只见他脚下紫芒大盛,不知何时那些断裂的木藤竟在应轩阳周遭拼成一个完整的圆,将他围在其中。

    “看来是我小瞧你了。”应轩阳脸色一变,他在术阵方面比不上慕临江专精,看懂阵图时树干粗细的木藤已经环绕圆圈拔地而起,把他囚禁中央,广袤的原野乍然升起一棵虬结古树,如同zj上通天庭的建木,生机盎然坚不可摧。

    叶云舟早已把施小梅尽量扔远,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斤两,远远退开zj慕临江因他掣肘,他仰头望去,自己刹那间就被大片阴影遮的眼前一暗,不似人为的巨大造物静静矗立,慕临江就在它脚下,压着嗓音咳了两声,轻轻抹去嘴角的血。

    任谁站在树下都不免感到压迫,叶云舟若水提在手中,注视着慕临江因耗尽灵力喘息起伏的肩背,一股无能为力的焦虑重又爬了上来。

    应该成功了吧?叶云舟心里期盼,就算能拖住应轩阳也好,等到殷思前来……他保护不了慕临江,保护不了自己,竟然只能把生死寄托在别人身上!

    叶云舟不禁为自己由衷产生这种zj懦弱的想法感到耻辱,他盯着手中的剑越发烦躁,却在此时骤然听见一串破釜沉舟般的大笑。

    “慕临江,就凭这可笑的牢笼,怎能困得住我!”应轩阳的声音自巨树中传出,“此招之后,你还剩多少气力?”

    巨树猛然开始晃动,慕临江向后飘然一纵,连续几道阵图砸过去,还是没能阻止令人惊骇的热度从树中散开,只闻一声炸响,应轩阳自破开一个洞口的树中稳稳走出,身后悬着一个金光熠熠的灿目火团,随他的步伐向上升起,烤干葱翠的树枝绿叶。

    慕临江眼前一阵雪白,那火团宛若烈阳无法直视,他眼底酸涩不已,几乎看不清周围景物的轮廓,难以置信之余更被灼痛心扉:“你用负日金乌伤我……应轩阳,你真zj是不念旧情啊。”

    “我不介意你继续用春江庭月,送出的东西岂有收回之理。”应轩阳顺手拔出春江庭月扔了过去。

    慕临江闭上眼睛没接,任由它掉在地上,周围灼热的像火山地狱,空气干燥烫人,他强提灵力在自己头顶铺开一片冰罩,这种zj热度不是筑基修为能抵抗的了,他匆忙回头寻找叶云舟。

    “今日叶云舟必须死,你我往后,分道扬镳。”应轩阳在酷热中行动自如,半空的亮光仿佛坠落的太阳,方圆百里大地龟裂,尽成焦土。

    叶云舟拄着剑半跪在地,尽量维持着一身外放的剑芒,视线在惊人的热度中扭曲,口干舌燥汗如雨下,思维逐渐混沌不清,他眯着眼睛看向慕临江,一向轻盈的脚步此时也笨拙起来。

    “还有遗言吗?”应轩阳闪身来到叶云舟面前,抬掌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