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五百年前?

    伊利斯被这个数字震惊了。

    “这不可能!”他十分难以接受:“这个数字所代表的时间太漫长了,衰亡不会对人类——哪怕是非凡者——如此慷慨仁慈。”

    “祂当然不会。”

    丽兹又看了他一眼,带着点鄙夷的:“就算会,祂也不会对你慷慨仁慈。但你也的确是已经祸害这个世界长达一千五百多年,我还不至于在这种地方来对你撒谎。”

    “人类的寿命很短暂,就算是巫师和神官也只能把它再延长一两百年而已。但,世上总有擅长利用规则、在衰亡的脚步声渐渐逼近时找到能躲避开祂方法的聪明人。你不是其中一个,因为你远比他们更狡猾和更聪明。”

    女孩退后了几步,离他没那么近后又缓步朝教堂祭台后、另一个通往外面的门所在方向走去。

    伊利斯跟在她后面,想继续探知更多关于过去的事。

    “那些聪明人采用的是什么方法?过去的我又用了什么方法?”

    他问。

    丽兹走到了祭台边,短暂停顿脚步后抬头看了眼那悬挂在墙壁上的巨大十字。

    “人类的寿命很短暂,但天使和恶魔的寿命很漫长。通常情况下,恶魔和天使不会死于衰亡——我也从未听说过有因衰老而死去的天使或恶魔。”

    她转过头来,对着伊利斯微笑,红唇像饱饮了鲜血的玫瑰。“聪明人们会努力让自己接近恶魔。而天使…祂们离地面实在太远、又实在不愿意接触人类了。”

    “恶魔们也乐意把他们的血送给那些贪婪的聪明人,看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因承受不住恶魔血在体内的流动而炸成血雾。而对于那些活下来的少部分幸运儿,他们更会乐意来与之进行一场小游戏。胜利者得到恶魔血和漫长寿命,失败者成为恶魔稀罕的一件战利品——【幸运儿的灵魂品尝起来会更美味】——这是深渊的一个普遍看法。”

    “天使的血按理说来应该也有同样功效。”丽兹说到这里时竟感到遗憾似的轻轻叹息一声:“…可惜那群势利眼伪君子实在太过讨厌降临人世了。”

    “纯洁的灵魂才能有幸得到祂们的接引,虔诚的信徒才会得到祂们的赐福……而这群人是不会想着品尝天使的鲜血的。”

    伊利斯:………

    他想到过去的自己在手札里提到的那场整活。

    “…你不要告诉我,”他的声音因更大的难以接受而微微颤抖,“你千万不要告诉我,说我就是那个有幸尝到了天使血的人。”

    那未免也太屑了。

    把别人坑死了还含泪(并没有)舔包…不对,舔血也太……猥琐且屑了。

    “当然不是。”

    丽兹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先不提那个时候你还不知道天使血有这样的功效…你又没亲眼看着深渊主宰把那几个天使杀了——他一从深渊出来,你就立刻没了人影鬼知道蹿哪儿去了。深渊主宰都没想到你居然还能溜掉:他出来的时候你刚被第一个天使险些戳成筛子,正趴在地上躺尸。他以为你差不多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