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尚书省自己各部管理事务的划分就已经是乱糟糟的了,这边太仓尚书还跟大司农分不清楚谁管什么,实在是让人恼火。

    不过这些老爷们大概并不恼火,因为人家压根就没打算要管这些事。

    所以最后,反而是惜卿跟程霁泽的其他手下来处理这些事务。

    惜卿刚刚认识到这一惨痛的事实时,程霁泽还丢给了他一本记载东晋史实的典籍,里面恰巧讲了王羲之的儿子王凝之的一桩轶事,看的惜卿是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王徽之字子猷,曾任大司马桓温的参军,整天蓬头垢发,散着绶带,不问公务。后来任车骑将军桓冲的骑兵参军,他依然是这副模样。

    一天桓冲故意问他:“你管理哪一曹?”徽之答:“好像是马曹。”

    桓冲又问:“管理多少匹马?”徽之答:“我又不养马,怎么知道数字!”

    又问:“马近来死了多少?”徽之竟然随口引用孔子的一句话对答:“未知生,焉知死!”

    ……

    他真的好不要脸,而我竟然还没办法去骂他。

    这大概就是惜卿看完这桩轶事后的唯一感受。

    说实在话,类似的这种例子在东晋乃至之后的南朝都是数不胜数,穿越前的惜卿还认为这是魏晋风度、名士风流,结果看到自己身边就有这样一群担着官职不干事的人,曾经的滤镜一下子就碎了一地。

    总而言之,大司农也好,太仓尚书也好,都是大胤官场上再正常不过的风景线,横竖人家要么出身好要么运气好,一辈子领工资不干正事,也够呛有人来革他们的职,而且像廖镇野这样的疯批,估计几百年都难出一个。

    所以就苦了他们这群底层打工人了。

    而且现在的惜卿虽然不能算是底层了,但遭受的鄙视怕是会只多不少。

    不公平,真的好不公平,为什么我就没那个本事去推翻封建帝制呢?

    景麟鸣已经开始粗略判断何光的死因了,惜卿虽然害怕,但还是耐不住好奇心走上前去瞧个仔细,毕竟她这也是头一次见死人,怕归怕,该长的见识还是得长。

    但是惜卿显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胆量,一看到何光的肿胀发绀的脸色,还是吓的哆嗦了起来。

    “主公,我怎么瞧着这人像是窒息而亡呢?”

    惜卿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虽然何光的尸体她已经不敢再看第二眼,但是就凭自己刚刚那一眼看到的何光青紫的脸色,直觉就告诉她,这何光很有可能是憋死的。

    而且她已经闻到了何光身上传出来的尿骚味。

    这个真是但凡了解一点常识,都能明白他是咋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