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雨伯转身告辞,背影不带一丝留恋,陆凉落后一步,转过头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音量,对宁洲说:“我比较想知道,那两个违反规则的女玩家,到底被护士带到哪里去了。”

    “你怀疑疗养院里有专门处理尸体的房间?”宁洲心领神会,“的确,既然定下规则,那么在我们来之前,肯定也有过违反禁令的人,而且这么多年,病人只进不出,这期间的死亡人员怎么处置,也是个问题。”

    哒哒的脚步声远去,听起来封雨伯已经上到六楼去了,楼梯间只剩下他们两人。陆凉微不可查地点点头,吸了口气:“或许是我多心了吧,我总觉得没那么容易可以出院……”

    宁洲明白陆凉的顾虑,事实上,他的担忧与陆凉不谋而合。疗养院运行这么多年,无数的病人,连一个成功出院的人都没有,真的只是巧合吗?

    三次心理评估,听上去确实很难全部通过,但宁洲更担心所谓的评估只是个幌子,疗养院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要把病人放走的心思。

    看看蒋大海就知道了,他在判定七名玩家合格后,整个人就像是被吸走了所剩不多的生命,离开时全靠护士搀着,走都走不动路了。

    这会是永寂疗养院给予他的惩罚吗?

    宁洲想了想,道:“暂时先不用操心这些,就算他们想要对我们下手,也得等到三次评估全部通过,至于你说的那两个失踪玩家……有机会,倒是可以去找一找。”当然,就算能找到,也只是两具尸体,但起码可以顺藤摸瓜,挖出疗养院背后的秘密。

    陆凉也露出笑容,默契地揉了揉小皮球的头发,低声说:“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自由活动,我就待在房间,有什么事,就让小皮球去叫我,别惊动其他人。”

    宁洲颔首:“行。”

    两人分开回到各自的房间,宁洲的精神还处于高度亢奋中,睡不着,干脆拉着哈欠连天的小皮球继续玩叠火车,一直挨到了早饭时间。

    这回无嘴护士倒没有亲自送饭过来,她只是给宁洲换了另外一包药,在宁洲问起吃饭问题时,语气冷漠地说要吃就自己去食堂吃。

    宁洲:“昨天好歹还送了餐呢,今天怎么就不送了?”

    无嘴护士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不耐烦地说:“晚上病人不许在走廊上随意走动,所以才会送到房间里。”

    宁洲哦了声,转移话题:“以前也有过违反规则的病人吗?”

    护士动作一顿,忽然咧开嘴,她的嘴巴部分只剩下空荡荡的口腔,所以虽说是在笑,但效果十分的渗人:“当然有。”

    宁洲半点不觉得这副景象有多可怖,反倒是用饶有兴味的眼神盯着护士,也跟着笑起来,如果旁边有人站着看,一定会感觉到此时此刻,这个戴骷髅面具的男人神色与他身前的鬼怪毫无区别。

    “那些人去哪儿了呢?被赶出疗养院了吗?”宁洲闲聊似的问。

    倏地,护士恢复了之前冷漠的神色,她深深凝望了宁洲一眼,转身离去:“他们永远不会离开。”

    护士不肯说,宁洲也不强求,他思考了一会,推推小皮球,让他去给陆凉传个话,然后自己率先走去了一楼餐厅。

    晚上的时候,宁洲还打碎过餐厅的双玻璃门,现在一看,这扇门完好如初。

    餐厅里零零散散坐了一些病人,他们大多独身一人,个个都如同蒋大海一般,神情麻木地用着早饭,一眼扫过去,宁洲看到有半数都是比较年轻的人,但这些人浑身却散发着行将朽木的气息,脸上没有半分活力。

    一时间,餐厅里只听得到碗筷碰撞的轻响,连一点说话声都没有,安静得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