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顺:……啊呸!

    徐逢春打算带白小顺去买年货,春联福字红灯笼,零食海鲜大烟花……两人逛了小半天,载着大包小包往回赶,刚进家门,意外地接到田小玉的电话。

    徐逢春一边归置东西一边闲聊:“田姐,快过年了,你怎么还有工夫给我打电话?我看到你发的朋友圈,不是跟着姐夫回老家过年了吗?”

    田小玉语气有些急促:“小徐,你听说了吗?冯禄喜的厂子出大事了。”

    冯禄喜是王老大的老客户,他的加工厂在当地规模最大、资格最老,王老大收购的一半山货都流到他手里。

    徐逢春心头一紧,问道:“怎么了?出什么大事?”

    田小玉说:“失火,就昨天晚上的事。据说是他那个宝贝老来子闯的祸,熊孩子偷偷在厂区放炮仗,结果把库房点了。冯禄喜到现在还没给你打电话,我猜是事情太多没顾上。我现在跟你说一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徐逢春问道:“田姐,我要做好什么准备?”

    田小玉叹了口气:“老冯小时候家里穷,他没读过几天书,为了挣钱给他爸治病,小小年纪就辍学去山上刨草药根,后来赶马车收山货,再后来开汽车收山货,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成了加工厂老板。不过,他那个厂子,开得再大,也是个家庭作坊。他钱赚了不少,但秉性没变。他这人吧,说好听了叫节俭,说难听点就是抠。我跟你讲,他的大库,从来不买保险。”

    徐逢春:“他脑子进水了吧?那么大的库房竟然不买保险?”

    田小玉无奈地说:“是啊,同行哪个没劝过他?可他不听劝啊!这些年属实从未出过什么事,他就更不愿意花这笔钱。没想到,一下栽到他小儿子手里。”

    徐逢春的脑子里有一万匹神兽呼啸而过。

    田小玉说:“我估计他没钱给你回款,你总不能逼死他吧?现在你只能祈祷,货损小点,你别落个钱货两空。”

    挂断电话,徐逢春脑子里嗡嗡响,这还哪能坐得住?他赶紧打辆车,直奔冯禄喜的厂子。

    两个小时后,徐逢春在厂区大库门口看到了满脸黢黑、浑身脏兮兮的冯禄喜。

    冯禄喜见到徐逢春,扑过来把人抱住,嚎啕大哭,蹭了徐逢春一身灰。

    徐逢春压着火气问:“损失大不大?”

    冯禄喜咧着嘴,边哭边跺脚:“完了!全完啦!小徐啊,这个年我算是过不去啦!我得去山上找棵歪脖子树吊死!”

    徐逢春瞪了他一眼:“你这么一死,倒是轻松,可怜小嫂子和小侄子,都是没吃过苦的人,搞不好你前脚一死,小嫂子就带着小侄子改嫁,小侄子以后姓什么都不一定。”

    冯厂长瞬间止住哭声。

    徐逢春没搭理他,径自往库房去,截住正在盘点的库管问:“孩子放个炮仗,就算起火,也不至于搞成这样吧?”

    库管叹道:“别提了,那熊孩子看见起火,自己先跑掉,也没告诉大人。等到我们发现,已经来不及了。你也知道,库里都是烘干的货,火势起来烧得嘎巴嘎巴响,听着就瘆人,救火车来了也不赶趟,根本没个救。”

    徐逢春:“盘点完了吗?损失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