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挽一整天都没回来。

    穆弘白一直在院子里忙碌,光扫雪就扫了足足半日,又去把院子里的杂草都扯了一遍。

    “小白,天太冷了,你回去烤烤火吧,这个院子已经被你收拾得足够干净了。”花嬷嬷站在矮墙边,和蔼说道。

    穆弘白衣袖挽起,干净的白色里衣包裹着苍白纤细的胳膊,被冻得通红的手里拿着几株杂草,脸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汗,更显得那双眸晶澈泠然。

    “花嬷嬷,我不冷,”他看了一眼钟挽空荡荡的庭院:“小挽还没回来吗?”

    “小挽性子闹腾,在房间里呆不住,这会儿不知道又上哪里皮去了,小白,刚才小挽捉弄你,我替她向你赔不是,她性子是骄纵了些,但对人还是极好的。”花嬷嬷说。

    穆弘白低着头,眸中流淌着动人的光,他嘴唇微不可闻的弯了弯:“我知道,小挽很好。”

    到了晚上,钟挽畏畏缩缩的趴在墙头,确定穆弘白不在庭院中,才悄悄推开院门踩着松软的雪进到房间中。

    如今的穆弘白明眸皓齿,模样怯生生的,像只可怜兮兮的猫崽子。

    饶是魔修钟挽,都不知道该以何种神情面对被捉弄后的小穆弘白。所以她给父母再三嘱咐不要接别人的渡安符后,在外面逛了整整一天才回来。

    她已经试过了,什么感觉都没有,想来是搞错了。

    她现在这副身躯稚嫩且干净,没有半点邪术残留。

    钟挽脱下沾满雪花的外袄,撮着早就冻僵的手指,一边走一边喊:“嬷嬷,快让人准备晚膳,我要饿死了。”

    她挑开内堂的珠帘,脚步蓦然顿住。

    珠帘从她手中滑落,各种各样的宝玉灵石击在一起,发出清脆动人的声音。

    穆弘白穿着件青色缎锦袄子,端端正正的坐在铺着八福流苏的桌边,看见她进来,拘谨的笑了笑:“小挽,你回来了,你冷不冷,快烤烤手。”

    说完从凳子上跳下来,坐到另一个位置上,不忘贴心嘱咐:“这里离火炉近。”

    钟挽一脸疑惑的看向布菜的花嬷嬷,那眼神似在问她,这是什么情况?

    花嬷嬷把最后一道红枣花旗参鸡汤摆正,手轻轻一挥,端着托盘的侍女鱼贯退出房间。

    她坐下来,笑眯眯的说:“小白已经来赤云厥这么多天了,你还没和他一起吃过饭呢,小挽,他现在是你的哥哥了,你可要和他好好相处,不能在随便捉弄他了。”

    已经坐好的钟挽把手放在罩着铁网的火炉上反复炙烤,扫了穆弘白一眼。心想,要是知道他以后就是杀死自己的人,花嬷嬷还会不会对他这样好。

    花嬷嬷作为长辈,熟络的指引两个陌生的小辈说话,热火朝天的给他们夹菜。

    “小白今年几岁了?平日里都喜欢玩什么啊?你试试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