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毒被解清后就无碍了,而且就算是伤口裂开,有你在身边,本王也不会感觉到痛。”他的下巴抵在她发顶,语气颇有几分赖皮。

    楚清宁噗嗤一笑,料想他是在逞强,就没有回应他这话,轻轻靠在他怀中,这时天际的朝霞透过树枝间的空隙稀稀落落地洒了下来,映在她净白的面颊上,清楚可见树影斑驳。

    两人乘着马,不急不缓地往奇晋城的军营而去,一路上他没有问她关于庄巳寅的事,而是静静搂着她,让她可以依偎着自己的胸膛再休息片刻。

    与此同时,傅归海在议事的营帐内走来走去,眉间的焦急已经快要压抑不住了。

    李献承看着他走了两圈,忙宽慰道:“傅老先生,您也不用太着急,离两军对阵还有个把时辰,相信王爷他们很快就能回来了。”

    “老夫知道王爷舍不下楚小姐,昨夜必定会偷偷相随,但现在不说王爷他们,就连昨个子夜派出去的探子都没有回来,就怕是都被俘虏了……”傅归海咬牙摇头,虽然说他提醒过自己不要多管王爷的事,但这样的情况下,他也是没有法子才只能多想了。

    “若是王爷被俘虏,那今日一早敌军应该会递一封羞辱我军的帖子来才对,绝不会像现在这般平静,所以在下猜测王爷他们并没有出事。”李献承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双目定定地望着,似是希望他不要过于担忧。

    听着这番分析,傅归海也想劝服自己,可就是心中担心不下。他张了张嘴,话到嘴边,还没有说出来,云济就冲了进来,大喊道:“傅爷!大军已经在校场整装待发了,可是王爷不在营帐,他是不是出去了?您……”

    他还未说完,傅归海那记爆炒就拍在了他的脑袋上,低声怒道:“笨蛋,你这是要将王爷昨夜不在军中之事大肆宣传出去?”

    云济面露痛苦,单手捂住自己的额头,颇感委屈,“您有话好好说,为何下这样的死手,我这脑袋再硬,都要被您敲碎了。”

    若是寻常那手劲,他尚且可以忍受,不过今日傅爷这是用足了十成十的气力,要不是他的头骨多硬半分,怕真是要碎了。

    再说了,昨夜明明是风昭带着楚小姐,哦不对,是准王妃去邬筑军营找庄老爷子了,怎么连王爷都不见了呢?莫非是王爷他……

    他忽然顿住,忙问道:“王爷难道昨夜也去了?”

    傅归海瞥了他一眼,气恼得不想与他说话,李献承无奈地看了眼二人,解释道:“昨日我们看王爷的神色就知道,他绝不会放心让风昭一人带着大小姐也闯虎穴的。”

    “可,王爷为何不早说,若是这样我也一起去了,至少能保护王爷和准王妃的安全。”云济狠狠揉了揉自己的痛苦,龇着牙的样子十分失落。

    看他这般,傅归海冷哼一声,道:“你这小子这么虎,怕是还没靠近那边,就被对方瞭望台的人发现,弓箭手立时站一排,一下子把你射成个刺猬!”

    “我……”云济语滞,想起昨夜一直未睡等着准王妃回来的灵栖,他心下有些乱。

    “报——”这时门外传来探子的禀告声,就像一只手将帐内几人的心狠狠抓紧了。

    傅归海立刻道:“进来!”

    风尘仆仆的探子闻言,马上掀开帘子进来,跪在几人面前,道:“回禀傅爷,云统领与李军师,昨夜里邬筑大军被一骑马的黑衣男子分别两次放火,后来似乎还有内应在军营内,将敌军的粮草都烧了,此事闹得对方的主帅都亲自出来对峙,天色太暗,属下躲在远处树间并没有看清那人是谁。”

    “那放火的人,可有被抓住?”李献承接着问道,面上是凝结的担忧。

    “并没有,”探子刚出口,只见三人同时舒了口气,但他不明其内里曲折,如实继续道:“只是那黑衣男子中了飞箭,与另一名身着邬筑将士铠甲的男子骑马飞奔离开了,后来属下就一直等……”

    待说到这里,云济等人的心又如同被抓紧,直到让那探子退下,他们才互相看了一眼,像泄了气的皮囊,不知该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