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院暖厢内,许苓月正小心翼翼地绣着鸳鸯戏水,眼波流转之间透着几分少女的情事。

    “嘶……”在听到手下丫鬟的禀告,她指尖一颤,嫣红的血染红了其中一只鸳鸯。

    她面上闪过嫌恶,将手中的快完成的绣品扔到了地上,对着立在一旁的丫鬟道:“兰香,你有没有听错,灵栖一个女子怎么可能去战场那种地方,听说那傅姑娘原是摄政王府的人,说不定只是去送大军出城罢了。”

    兰香就是那个偷偷跟踪灵栖她们的人影,她与许苓月是在香梦楼认识的,那时候她也被后母卖进去。

    她样貌不如其他人,于是被安排给许苓月做丫鬟,这兰香颇有心计,在得知许苓月与太傅府的关系后,便主动帮她传信。

    许苓月脱困之后,本不想买下她的,毕竟看到她总是让许苓月忘不掉在香梦楼的那几日,那屈辱的几日。

    只不过白蕊不够机灵行事也太草莽,无奈之下她才出了些银子把兰香买了回来,再则兰香知道她许多事,不如留在身边也好避免她在外面乱说。

    “奴婢听的一清二楚,那傅姑娘只是幌子,是为了偷偷将灵栖送走,否则也不会从后门坐马车离开,小姐不信的话等几日稍微一打听,灵栖肯定因为些旁的原因不在府中了。”兰香捡起地上的绣品,掸去上面的灰尘。

    垂眸瞟了一眼那上面血晕染开的地方,一个毒计从她心底油然而生,许苓月伸手接过那块鸳鸯戏水的绢帕,蓦然她笑了,眼底却全是凉意。

    从一开始,她心中所想似乎都会被楚清宁看穿,之前她好不容易才让太子对她心生怜惜,却又因为楚清宁阴阳怪气的行为和暗讽而消失殆尽。

    看来不把她除掉,终是会有一块巨石拦在她面前。

    ……

    与此同时,楚清宁双眼紧闭地半躺在软榻上,额间冒出密密的细汗,一个猛颤她睁开双眼使劲地呼吸了几下,左手费力地掀开衣角,将肋骨下面的小窝处的银针拔了下来。

    不适感瞬间便消失了,她长吁了一口气整理好衣着,师傅这独门的龟息之法颇为霸道,以她的体质也只能忍受一刻钟时辰而已。

    院外回廊由远及近传来轻快的脚步声,不多时一副苦巴脸的傅若紫推开门走了进来。

    “怎么了?”楚清宁开口,却发现自己气息微弱,吐字轻缓,一听就没什么气力的样子。

    傅若紫略带奇怪地抬头,等看清她的面色时,猛然吓了一跳,忙不迭地凑到她身前摸脉,不一会儿她眉头紧蹙地道:“你的脉搏虚浮无力,好像是经历了死而复生一般,是怎么回事?”

    楚清宁轻抽回手,撑着笑道:“只是试着用银针扎住了气门,暂时没有了气息脉搏而已。”

    什么叫暂时没有了气息脉搏而已?听到她如此简单地说出这句话,傅若紫正要开口教训她,但想到方才灵栖跪下求她照顾好楚清宁,心又软了下来,整理好自己的脾气才说道:“别忘了你是活人,若是强制使用龟息法,且身边没有旁人,很容易会因真的憋气而死的。”

    “灵栖安全离开了?”楚清宁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提到了灵栖。

    傅若紫静静地看着那张略显惨白的小脸,无奈地摇摇头,“放心吧,云济哥哥会照顾好她的,倒是王爷托我带给你一封信。”说完她从袖袋中拿出一封信。

    楚清宁伸手接过来,看着上面的烫金印子,她想了想随后径直打开信封,将带着金纹的信纸展开看了起来。

    等看完她呆了一阵,之后又是一副了然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