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很沉,一个劲儿的往下坠,途经多处的云朵,却不是白色的,而是黑红色,宛如在傍晚的霞云里穿越而过。

    下落的速度极快,带动着头发往上飘去,他看见自己的发绫飞走,长发在两鬓洋洋洒洒着,乱作一团。

    过了很久,久到他都快忘了自己是在坠落,只感到后背重重砸在地面,头磕在坚石上,登时昏了过去。

    模糊间,他听见了月眉姑姑的声音:‘莘儿!’

    ‘我在这儿呢,姑姑。’他想张嘴回应,却口干舌燥发出羸弱的嗫嚅。

    ‘你这小笨蛋,为何强行打开第八重天的慧觉,你这样会因为身体承受不住而爆裂而死的。’

    ‘我没事,你看,我不是撑过来了吗?’

    ‘笨蛋莘儿!总是爱逞强!’

    ‘师父他知道我达到第八重天的慧觉,可说了什么?’他满怀期待的询问。

    月眉面露难色,但还是强挤出一丝笑容:‘你师父他当然很高兴了,他很为你骄傲呢。’

    ‘真的吗?师父果真如此?’

    ‘果真如此。’

    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师父却从未探望过,其实那时他已然明白,姑姑的谎言,也只是安慰自己的客套而已。

    他虽木讷,但并不傻啊。

    头发被拽动着,他缓缓睁开眼,只见苏离诺那张精致小脸离着自己只有一指之隔,正静静端详着他:“呆头鹅,你做了什么噩梦?”

    “没有噩梦。”

    “那你为何咬着牙,握着拳头?”

    “可能是内伤未愈吧。”

    “快给我瞧瞧!”说着,苏离诺就要去扒他衣服,被简莘扣住了手腕:“你——”

    “让我瞧瞧么!”苏离诺抬眼去瞧简莘,却见这少年道士的白皙脸蛋红了一片,眼神不自在的飘向别处:“笨蛋小刺头!你,你别这样。”

    “都是男子有何害羞的?”

    简莘站起身,四下环顾,感到有一种无形的气在挤压着胸口,让他呼吸有些不顺畅。

    这里没有太阳,只有一轮黯淡无光的月,被乌云揽入怀中,只露出半个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