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妃、嘉王妃订的皆是二位皇子的结发原配,到了益王妃这儿,有些麻烦了,世人皆知李乐昌是西凉皇室女,现在晋朝宗亲里因为沐元济父子之死,对西凉人奶是仇视,尤其是顺王世子妃的嫡次子出生三日,被西凉官员活活掐死,又被他们翻腾出来说事。

    太后强势,令雷皇后给李乐昌下了亲王妃的玉碟,“若有人再以乐昌是西凉皇室女说是非,就说这是我的意思,哀家倒要瞧瞧,谁还敢乱咬舌根。乐昌是个好孩子,那些年,儿郎们逃难在外,若不是她,家中女眷未必能得保。”

    太后下令,雷皇后哪敢不从,做了几十年的婆媳,雷皇后已经习惯在拿不定的大事上听从太后的安排。

    沐容好奇地问道:“皇婶,前几日不是有当地官员献上的美人,这两日走在御花园,突然觉得冷清了许多。”

    太后轻啐道:“这个皮猴,前些日子嫌宫里太吵闹,这会子又嫌冷清,倒比我这老太婆还难侍候。”

    沐容也不生气。

    雷皇后笑声朗朗,“皇上说他年纪大了,那些小姑娘着实太小,从宫中各处挑了几位佳丽服侍,新来的佳丽赏给皇子、宗族公子与有功将士。”

    沐元泽这事办得漂亮,一来得了赞誉,二来宫中该添的妃嫔也皆添补上。

    沐容凝了一下,“祖母、皇婶,容容以为,宫娥服宫役的规矩也得定下来,宫婢是终身的,宫娥是否能定个标准,年满二十五可离宫配人。自古以为,重男轻女,也使天下男多女少,寒门男子娶不上妇人的比比皆是,更得提倡节妇另嫁。”

    太后若有所思,“宫女年满二十五离宫配人,这规矩好。再有鼓励节妇另嫁,历代开国,亦有此例,当应如此。连年征战,伤亡惨重,繁衍子嗣才是正理。”

    沐容又道:“各官宦人家,买了奴婢下人,任意掌控他人生死,这也是要不得的,要立法不许主子任意打伤下人致残,更不得肆意打杀,若要重罚奴婢可入官府在其奴籍备上犯过之事,允其贱卖,但不得打残打杀。”

    沐家也是官宦世家,但家里虽有打罚奴婢之事,却极少打杀,最多就是贱卖他乡。

    康王沐五郎回到康王府。

    康王妃刘氏迎了过来,亲近甜美地唤了声“王爷”,因着沐家的原因,就连她娘家也跟着荣光起来,再得康王提携,娘家父兄在朝中亦谋得一官半职。

    天宝帝登基,先封了雷氏娘家的大哥一个嘉恩伯,谋得礼部尚书一职,雷家亦从晋地迁入京城定居,得赐嘉恩伯府。

    益王妃李乐昌原是西凉皇室女,没娘家兄弟可封。因着这,皇帝论功封赏时,并未封刘家,亦未封嘉王妃娘家。

    康王褪去将袍,“父皇赏了四位佳丽回府,皆是京城当地官宦人家的小姐,瞧着安顿下去。”

    康王妃笑得柔和,近来一直在算计,如何帮衬到娘家,生怕被其他皇子妃给比了下去,“王爷,觉得我娘家胞弟刘六郎配月凰公主如何?”

    康王惊了一下,瞪大眼睛喝道:“疯了吗?月凰可是太后、皇后的眼珠子一般,她虽不是母后所出,母后未生公主,可是拿她当亲生女儿一般相天。再说梁丞相与月凰虽未捅破,满朝之中,谁不知他们两情相悦。梁丞相托了兴国公保媒,都提两回了,父皇都左右而言他,支字不提月凰婚事……”

    第二次梁武业代梁宗卿求娶月凰公主,康王兄弟几个都在场,令他奇怪的是,沐二郎似乎很生气,沐元泽将话扯到朝政上,梁武业一瞧这模样,心下就明白沐元泽似乎不想谈月凰公主的婚事,自然不能追着问不可。沐元泽性子再好,那也是一国之君,人家不想将掌上明珠轻易许人,追着非说,那不是自讨没趣。

    康王道:“休要打月凰的主意,父皇和大皇兄心下连梁丞相都瞧不中,家刘六郎可能与梁宗卿相比?”

    梁宗卿容貌俊美又极有才华、天下第一才子、精通剑法,可谓文武兼备,就是这样一个优秀的人,晋帝亦瞧不中。

    晋帝看人,那是老丈人瞧女婿,越瞧越看不顺眼,无论此人在世人眼里如何的优秀,在他看来,那是诸多的缺点,怎么看也配不上他家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