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宏就怕他说:我再不指点。连连应“是”,态度恭谨小意。

    梁宗卿看了他的字,“不错,字比同龄要优上一等,继续努力!”

    他让沈宏继续读书,又去了西厢房琴棋室,见沈容的竹子绘得不错,虽无他十分,亦有七分了,领了沈容到东厢私塾里,讲了绘荷花的要点,所有人都备了笔墨,照着梁宗卿所言进行绘荷,梁宗卿握着沈宏的手绘了荷花,又与沈容说了一下,这里墨重了,那里墨轻了等等。

    近晌乖时,梁宗卿布置了功课,领了书僮离开了。

    私塾里发生的事,很快沈俊臣也知道了,唤了沈宏过去严斥了一番,“今次请人代笔,他日赴场应考,试题早前谁也不知,也要请人代笔?本事是自己的,差了,自有梁大公子指点。不许再有下次,好好将梁大公子布置的功课完成,就算写差了,那也是自己的文章。为父也是寒窗苦读十余载,初写不顺手,多写几回,就会顺手了,写到最后也是文思如泉涌上。”

    潘伦那边,潘氏听说后,将他唤回去也斥了一顿:“阿伦,比宏儿长了不是三两岁,怎么能帮他代笔作文章,虽然是疼他,看他写不出来想代笔,可这也是害了他。下次可不能再代人写了。”

    潘伦认了错,应答道:“梁大哥也给我布置了功课,让作一篇《论人之德干》,姑母,今日无事,侄儿就先告退了!”

    “且去吧。”

    潘氏又生了一阵子气,这给她儿子代笔写文章还被人瞧出来,这说他儿子无用不说,还让人质疑他儿子的德行,这入仕之人,名声重于性命。

    潘氏不放心,怕潘家子侄再有下次,令婆子回了娘家,将这事告诉了她的三个兄弟。

    潘家三位老爷听说后,唤了自家儿子又是一番叮嘱,还打听了梁宗卿半日教了什么,几人也是老老实实地答,说教了论语文章,见解生动,也不同于其他私塾先生,还能举一反三,进行另一番解析,听得潘家老爷们也生了兴趣,只是梁宗卿也给他们布置了作业,是根据各人的情况不同布置的功课,然后又给几人推荐了几本书,让他们用心读,下次要考校。

    潘家三位老爷见几位儿郎对梁宗卿评价颇高,再听了他们所说,也是心服口服,叮嘱儿郎虚心请教,用心读书。

    只是潘伦因给沈宏代笔写文章,被他爹狠狠地训斥了一顿,“代沈七郎写文章,当文章多优秀?少给老子丢人现眼,那是给十岁幼儿布置的功课,去写,也不嫌丢人……”

    潘伦被骂得一无是处,恨不得找个地缝藏起来,他多大的人,沈宏才多大,给幼表弟写文章,现下想想还真是丢人。

    沈容回到仪方院,除了练习绘竹,又练习绘荷花。

    沈家薇、沈宜、沈家莉姐妹三人听说沈容拜了梁宗卿做先生,心下很是羡慕。倒只得沈家薇一人前来寻沈容说话。

    来时,正见沈容练字学绘画,神贯注,甚是专注。

    “五姐姐可真用心,叶先生回家休酷暑假,我们都在玩乐,还要做功课。”

    沈容抬头,微微一笑,“八妹妹,恭喜乔迁新居。”

    沈家薇笑道:“父亲只是临时让我们姐妹住着,若是母亲和小娘添了嫡妹,总得让出一处来的。我原不想搬的,可姨娘说,双喜院要置成女客院,我不搬都不成。”

    “们搬进去,也是父亲看重,最疼爱的姑娘。”

    沈家薇立在案前,看沈容运笔,不多会儿,一朵荷花就跃然于纸,“五姐姐,那件事……我……我告诉组长和社长,她们说……还是要请太太的铜像和灵位去,安方面自有万家负责,会一大早就过来请的,让放心,保管不会出了岔子。”

    沈容道:“是六月十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