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沈宜回到了潘氏的福瑞院。

    翠竹与沈宜将在仪方院的所见,又将沈容所说的话细细地告诉了潘氏。

    沈宜言罢,好奇地道:“娘亲,女儿记得院子秋天时母亲才令人修缮,怎的围墙上就缺了几处,看上去又破又旧。”

    翠竹道:“那院子外头瞧着与匾额也太不搭了,匾额做得比福瑞院的还要鲜亮,偏院子又旧……”

    一亮一暗,更能显得那院子破落。

    李氏真是好手段,费尽心思想要算计沈容,偏这小丫头就是不上当,居然轻描淡写一番,不闹不吵。

    潘氏勾唇苦笑,老太太与李氏的手伸得够长,回头若是将这些告诉给沈俊臣,怕是他也要着恼。就算沈俊臣不喜五姑娘,到底是他的嫡女,可李氏却一门心思地算计。

    李婶子垂手立在一侧,她是潘氏的人,将才又将沈宛姐妹的事细细禀报一番。

    末了,李婶子又道:“五姑娘就是个孩子,她哪里知道这些,想来定是入京途中大姑娘私下里教的。五姑娘连老太太都敢顶撞的,也只得大姑娘的话她能听。”

    潘氏笑道:“就凭大姑娘能将她教得如此忍而不发,这大姑娘就是个厉害的。”

    “没亲娘的孩子早当家,大姑娘才八岁,石氏就拿了铺子、田庄给她打理练手,石氏病倒时交到她手里的田庄铺子都是收益最好的,剩下的那部分,原是想留给二爷,不想二爷落水没了,就到了老太太手里,此次老太太入京,就是将那部分都给卖了。”

    潘氏道:“听说是卖给老太太娘家李家人的。”

    李婶子应声“是”,“奴婢家的男人是这么说的。”

    “李家不过是小户人家,早前为几亩田地也能争得头破血流,当年二太太嫁给二爷,只得一家豆腐铺,再二十两银子的陪奁便没了,哪里拿得出这么一笔银钱,依我看,这许是糊弄大姑娘姐妹,这东西定还在老太太手里捏着……”

    说是一家豆腐铺、二十两陪奁,定还是沈老太太背里的积蓄给李氏的脸面。

    那时的李家,统共才多少家业,家有良田十八亩,另有一座沈老太太出钱建的庄户人家宅院,李家的日子过得并不是宽裕,哪有闲钱给李氏置嫁妆。

    外头,传来石妈妈的声音,“九姑娘在么?奴婢奉大姑娘之令给九姑娘送礼物来了。”

    沈宜听说有礼物,立时探头一望。

    李婶子打起帘子,“石妈妈,进来罢。”

    石妈妈手里捧着三个漂亮的锦盒,缓步走了进来,上头的那只锦盒尤其漂亮,她取了锦盒,启开盒盖,里面依旧是一条豌豆大小的珍珠项链,又有一支珍珠钗子。

    沈宜眼睛一闪,“大姐姐给我的?”

    竟有些不信。

    石妈妈道:“这可是大姑娘特意给九姑娘预备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