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一家跳起来。”

    蚩娇只在说完这一段话后舞跳得就更加的疯狂起来,只见她一双脏兮兮的小手在脑袋上胡乱地挥舞着,仿佛疯子突然发了臆想症了一般,在刘菱脑袋头发上蹦蹦跳跳个没完没了。

    而跟随在蚩娇身后的蚩言却极其的蔫巴,到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无神打彩的,耷拉着脑袋,缓慢地挥舞着一双脏兮兮的小手,在蚩娇身后一蹦一跳的,像是在祈祷一般模样。

    然而这蚩影却要比蚩娇和蚩言都欢快了许多,这蚩影只在双手挥舞间,还时不时地要踢出自己的一条前腿,像是抽了筋骨一般在空中抖动一下。

    一看到蚩言一家三口这舞姿再次跳起,这猪妖一双三角眼睛立刻就闪现出绿油油的光芒出来,在他眼角中含着美滋滋的笑意,就仿佛在看到排列成了一排挥舞着一双双脏兮兮小手,跳舞的蚩言一家三口后,他心中那一份积存许久的热情被点燃了。

    这猪妖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炙热仿佛要喷射出来一样,而他身体跳舞的动作却一刻也没停止,只在挥舞着一双前蹄子在自己脑袋上下左右挥舞着,翅膀像是闪电一般地快速扇动着。

    这时多么有戏剧性的一幕,可在一位心中充满忧郁的人眼中这一切又是淡然无味的,刘菱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来,目光中仿佛孕育着两缕忧伤,在他心里面,他明白这场胜利,对于万年公主来说意味着什么。

    咕噜和咕丽怎么会轻易地甘心失败,他们一定会将这一切罪过都迁怒于万年公主身上,而万年公主必将遭受到咕噜和咕丽的折磨和虐待。

    强加在万年公主身体上的,也许是肉体的折磨,也许是精神的摧残,可对于已经处在濒临崩溃边缘的万年公主来说,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般,将万年公主彻底的摧毁。

    刘菱那一句诗中写的很好,我已不再是我,我早已迷失了自我…只因为爱她,我的心伤了,哭了…可他这一颗为她而跳动的心脏在想到万年公主即将遭受的折磨和虐待后,竟突然剧烈地跳动了起来了。

    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天空中倾泻而下,天空中灰蒙蒙的一片,仿佛死了一般的沉寂,而在地面上积存下来小水泡,竟映射出这天空中的乌云出来,但很快又在数不清楚的雨点拍打下,幻化出一朵朵的涟漪出来。

    这灯塔岛礁上,这一片不大的天地终究是变了,连绵不绝的乌云直到天海边际上,而平静的海面上竟被数不清的雨点打出万点的水坑出来,只在灰蒙蒙的天海中,飞溅出无数的水滴,像是大海盛开的一朵朵花瓣一般随着从深海处吹拂而来的风,飘散在蒙蒙细雨中的空中了。

    在灯塔岛礁上曾经龟裂的土地在蒙蒙细雨的滋润中,竟然变得湿漉漉的,乌黑一片,而那偶尔从泥土中冒出来的青草嫩芽,仿佛象征着这岛礁上,孕育着蓬勃生机的生命生生不息一般在风中,在雨中摇曳着嫩叶。

    浸泡在水中的两个巨人尸体因为这一场雨的缘故,身体上的火焰竟然被浇灭了,但是从他们焦黑的尸体上看,他们再也无从有获

    得新生的希望。

    被雨水冲刷,被从海伸出吹拂而来的风吹拂,被无情战争摧残后的尸体,只在火焰被蒙蒙的细雨浇灭之后,就在雨中,像是破散的光缕一般散去,像是生命残留最后时光要再次绽放一般,化成丝缕的幽幽的光,在雨水中穿梭,盘旋片刻后便消失殆尽。

    从此后,在地面上竟然留下两个巨大的人形深坑,而大自然似乎要抹去一切,发生过的悲伤往事一般,地面上积存的雨水,和天空倾泻而下的雨水,纷纷汇聚在人形深坑中,很快就形成了一个大大的水泡。

    无情的雨水,多情的泪,混合在一起,是记忆中难以抹去的那一点点忧伤,在顺着刘菱脸颊流淌之时,竟然在冰冷的空气中散发出腾腾的热气。

    刘菱终究是为他而死的两个巨人动了真情,尽管雨水已经打满在他的额头上,在顺着他圆鼓鼓的额头流淌而下,可他直到看完两个巨人留在地面上的深坑被雨水泡满之后,才伸出双手在自己脸蛋上擦拭了一把。

    师中和狮人木然站立在刘菱身边,他们不光看到两个巨人的尸体幻化成了光缕,他们还看到矮人和魔虫的尸体在雨水中幻化成了光缕消散在空中。

    “咱们走,”刘菱将手上的雨水和泪水甩了甩,然后说,“回灯塔中去。”

    当刘菱话音一落,他看不也不看正在疯狂跳舞的猪妖,理也不理在他头发上奔跑的蚩言一家三口就转身向着灯塔中走去,而师中和狮人立刻跟在了刘菱身后,向着灯塔走去。

    看着刘菱被雨水打湿了的背影,这猪妖愣在了原地,他只伸出前蹄子,托举在自己下颌,一副沉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