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仔细看着无忌,见他眼睛里满是红血丝,脸儿也有些个发黄,疼惜弟弟之心立刻压住生气之心,无忧蹙眉问道:“无忌,你的脸色怎么这样差严伯伯重罚你了”

    无忌微微撅嘴可怜巴巴的道:“师傅给无忌加了许多功课,往后连多睡一会儿都不可能了。”

    无忧看着弟弟那一脸“我很可怜求安慰的”神情,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只咬牙啐了他一句:“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离家出走”

    无忌哀叫道:“姐姐,我没有离家出走,我是跟五哥去鬼方的,我原打算到了鬼方就请三叔给姐姐带信回来的。”

    无忧伸手拧住无忌的耳朵,恨恨道:“没有经过姐姐的允许就是离家出走,你还敢狡辩回头必于严伯伯,请他将你的功课再加上一倍”

    “不要啊姐姐”无忌这回是真的急了,立刻大声哀嚎起来,再加功课,他会被逼疯的。

    宁嬷嬷得了万管家的通知立刻急急赶来祠堂,她见姐弟二人都跪在地上,气氛倒也还好,没有她想象中的沉重。宁嬷嬷松了口气,进了祠堂在一侧颤微微的跪下,恳求道:“郡主,如今王爷都回来了,您就起来吧,您从昨儿下午跪到现在,可怎么吃的消呢。”

    无忌内疚的眼圈儿都红了,忙扶着无忧的手臂道:“姐姐起来,是无忌犯了错,该由无忌跪祠堂,与姐姐不相干的。”

    无忧了解自己的弟弟,她知道无忌是真的知道错了,何况卫国公已经罚了无忌,她也忍心让无忌再跪祠堂,无忌的身体虽然好,可到底身子骨还没有长成,怎么禁的起一直跪着呢。无忧只念着弟弟,却不想她的身体还没有无忌的强壮,也从昨天下午一直跪到现在了。

    “无忌,扶姐姐起来。”无忧低低了一句,从昨天下午跪到现在,无忧觉得自己的双腿已经完全没了知觉。

    无忌忙上前扶无忧,无忧完全不能站立,撑了几撑都没有站起来。无忌红着眼睛蹲在无忧的面前,愧疚的道:“姐姐,我背着你。”

    无忧低低喟叹一声,她知道无忌天生神力,别是背自己,便是那数百斤的石锁他举起来都完全不吃力。于是便用双手环住无忌的脖颈,无忌双腿一用力便将无忧背了起来,他惊讶的道:“姐姐,你怎么这样轻”

    无忧这会儿其实难受极了,可她怕无忌更加内疚,便故意假做轻松的笑道:“你当姐姐是你练功的石锁么。”

    无忌嘿嘿笑道:“姐姐比最号的石锁都轻好多。从前姐姐天天看着无忌吃饭,往后无忌也得天天看着姐姐,姐姐这么轻,风一吹就能吹飞了。”

    无忧轻轻拍了无忌的头一下,嗔道:“连姐姐也敢消遣,真真该打。”无忌皮糙肉厚的,无忧打他,他不觉的疼,无忧反而会觉得震的手疼。

    宁嬷嬷见两位主子都已经起来了,这才松了口气,吃力的由两个丫鬟扶着站了起来,颤微微走到无忧无忌面前,微微躬身笑道:“王爷,郡主跪了快十个时辰,快送郡主回房休息吧。”

    无忌头,背着无忧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他跑的虽快,却并不颠簸,让无忧觉得很舒服,而且这是头一次被弟弟背着,无忧心中有种不出来的感觉。不知不觉之间,她的弟弟真的长大了。

    无忌将无忧送回房中,此时无忧的腿有了些知觉,因此也越发难受了,那酸麻涨痛的感觉让无忧都有些受不住,她忙把无忌支开,命春兰春竹给自己按摩双腿,足足用了近一个时辰,无忧双腿的难受之感才算是消减的差不多了。而春竹春兰两人也已经累的汗湿重衣,细细的汗珠子顺着发丝滴了下来。

    无忧命春兰春竹赶紧去沐浴更衣,这大冬天的出了一身的汗,再不用热水沐浴铁定要受凉的。无忧总是为别人想的很周全,却不想她在祠堂里跪了近十个时辰,身子骨早就受了寒,若不赶紧发散出来日后必得大病一场。

    还是宁嬷嬷有经验,命人煎了浓浓的姜汁兑入热水之中,送到净房后亲自去请无忧沐浴,无忧泡了大半个时辰,身子骨才彻底暖和起来。宁嬷嬷却还是不放心,让万管家去请程太医过府诊个平安脉。

    程太医一听是忠勇郡王主相请,立刻带着孙女儿程素素赶紧过府。无忧还不知道宁嬷嬷为她请程太医之事,因此在听程太医过府之后,不由讶异的道:“程太医怎么突然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宁嬷嬷忙道:“郡主,是老奴让万管家请程太医来的,您在祠堂跪了十个时辰,可别受了风寒。”

    无忧头道:“嬷嬷想的周全,那便请程太医到花厅用茶,我换了衣裳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