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述年的眼睛在期末统考前一周拆了线,许苓茴陪着他去,见到医生揭下纱布的动作,她眼睛一刻不离,紧张得直抠指甲。

    指甲传来疼痛,但她无暇去管,忽而手背被弹了一下,垂眸看去,白述年的手刚刚收回去。

    许苓茴明白他的意思,松开手,放进口袋里。

    拆完线,医生在伤口上贴了创可贴,做了常规检查,又询问一些问题,最后确切告诉他们,白述年的眼睛没事,也不会影响到视线。

    许苓茴紧绷了十来天的弦终于松动,脸色也肉眼可见的放松许多。

    白述年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医生检查完,把许苓茴喊过去,叫她伸手稍稍捂着白述年的眼睛。

    许苓茴没反应过来,“啊?”

    医生直接握住她的手腕,掌心朝里,盖住白述年的右眼,“他刚拆纱布,不要见强光,今天太阳不错,待会出去记得避一避。”

    许苓茴僵着手,问:“现、现在也要?”

    医生指指办公室里拉起窗帘的窗户,上午亮眼的阳光穿过透明玻璃,落了一地。

    “哦哦好。”怕自己手抖,她用左手托着右手手腕。

    剩一只眼睛的白述年,使劲撑起眼皮往上瞟,看见她憨憨却连细微挑眉都透着认真的表情,心上像陷在春日暖阳中的棉花,暖贴柔软。

    他看得久,眼睛也越抬越高,眼皮隔几秒便眨一次,过一会,头顶传来她的低喝。

    “别瞎眨眼!”

    再抬眼便是她有些恼又带着些许羞赧的神情。

    他咧嘴笑,“这么凶。”

    许苓茴就瞪他,这人睫毛不知怎么长的,她掌心明明离他眼睛还有距离,但他一眨眼,那些毛茸茸的睫毛便刷着她的掌心,酥酥痒痒的,像一股极小的电流,从掌心窜到身体各处,整个人都是酥麻的。

    得她低喝,白述年安分地坐好,不再乱眨眼睛。

    等医生开了药,让他们去取,许苓茴才把手拿下来,还不忘叮嘱他自己捂着,别见光。

    她胆战心惊的,好似他眼睛受了多大伤恢复的,他好笑地,照着她说捂眼睛。手贴上去,一片温热,半边脸颊还残留她的温度。

    许苓茴取了药,两人准备离开医院。

    刚走到门口,地上有阳光的影子,许苓茴连忙将人拦住,从口袋里拿出一副墨镜给他,“先戴会,适应了再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