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明月党与太子党一干人等退下去以后,白非墨才从屏风后面出来,一边问道,“皇上,小臣斗胆讲一句话,皇上对太子党如此宽容,可见皇上对太子是真的宠爱。”

    皇上默不作声看她一眼,白非墨倒也不惧,“我家老头子说了,虽然我养的狗很凶,还老是喜欢撕家,但是因为是我的狗,所以老头子待它便会有些宽容。”

    “你别把周申钦比作狗,他可比狗无趣多了。”皇帝站起身,没有回应白非墨的话。白非墨知道他无意谈太子的事情,也就不再多嘴。

    他信步走到白非墨身边,看着她的右手道,“怎么你这伤这样严重?还是假的?”说完便要去拨弄她的手,看看是真的受伤了还是假的。

    “别别别。”白非墨退后一步,讨饶道,“受伤是受伤了,但没那么夸张。总不至于断就是了……”她憨憨一笑,“不过呢,我不这样,皇上还会心疼我这个犯错的坏小孩么?”

    她眼底的狡黠太过明显,一番话惹得皇帝哈哈大笑,末了,他退后一步,上上下下地看着他,感慨道,“像啊,你这机灵劲跟你娘一模一样。”

    白非墨一瞬间热泪盈眶,“能听到这样的话真是太好了……”她从来没见过她母亲,每每听人谈起,也不过是在背后偶然听到,无非就是“风华绝代”,“天下闻名”这些根本找不出一丝踪迹的词。

    她还多次问过别人,她和她母亲像吗?老头子总是嫌弃地说,“一点不像。”明明面容是像的,大约是性格迥然的缘故,她不够安静,不够温柔。赶车的老马常常盯着她出神喃喃道,“你若安静些,便像了。”

    每个人见过的她母亲都是不一样的。温柔的,安静的,绝代风华的,可无论怎样,从来没有人说过她与她母亲是像的。她就像是她母亲凭空按照自己捏出来的一个类人,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瓜葛。

    “从来没有人说过,我和我娘是像的。”白非墨自诩活了两世,没有母亲的感受她实在是不能再感同身受了。第一世她由奶奶抚养长大,两人相依为命,第二世也差不离,是由爷爷带大的,虽然还多了一个爹可以开心,但是没有母亲是她永远的痛。

    “唔……”皇帝又看了一眼,道,“确实有点不像,花蕊夫人不是动不动就痛哭流涕的小哭包……”

    白非墨倒是立马憋着不哭了,反驳道,“我才不是小哭包,我只有想到母亲才会哭。”白非墨狠狠瞪了皇帝一眼,感慨这人拆台拆的这样快。

    “不过,皇上是怎么认识我母亲的呢?”白非墨有点好奇。在她的印象里,皇帝这条线没有什么能和她母亲扯上关系的。

    在她的笔下,居然还有她不知道的故事?难道……

    “皇上,您该不会……”

    “朕曾经爱慕过你的母亲。”

    ??!白非墨惊了,她什么都还没问啊!就这样,就说了?卧槽,白非墨看了看周围,只有胡德才一个人,这喊人都没人应得地方,万一灭她口怎么办?毕竟,在她的书里,这个皇帝是个“性情多疑,城府极深”的权谋第一玩家啊!

    皇帝想了一想,笑着回应,“可以说,当年全天下人都喜欢你母亲,不止朕一个。”

    皇帝回答得过于直爽,白非墨已经震惊得合不拢嘴。皇帝看她表情,笑,“这有什么的。”

    这有什么的。

    白非墨真的震撼无言。她知道她娘漂亮!据说还会武功!据说还能打仗!也曾听说过排队看她的人能填满整个云南的山壑!

    可是就在刚才,这个曾经杀伐无数、大权在握、拥有后宫三千的男人说,这有什么的。

    这有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