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手轻轻抚着何妨的背,秦广林没有出声,任由她宣泄情绪。

    他不敢想象,如果把自己放在那个位置会怎么样。

    一想到何妨离开,自己一个人带着女儿的画面,他心里就有点抽痛。

    往后几十年,怎么熬?

    他不怪何妨。

    女儿再生出来就是了。

    过往的一幕幕闪现在脑海中,何妨在终南磕得发红的额头,记录仪里她拿着刀的单薄背影,初见时的展颜一笑……

    现在明白她为什么会晚上睡不着了,也明白吃那些药的原因。

    “把该做的都做完了,该努力的都努力了,然后再来求神拜佛,向虚无缥缈的神灵祈愿。”

    “有句话叫作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一个人把该做的都做完了,还想要更进一步的话,就只能选择向神佛祈求,哪怕只能增加那么一丁点成功的可能性,也不能把它放过,必须尽善尽美。”

    “只要有可能增加一丝希望,都不能随意放过,不是吗?”

    轻柔的话语回荡在心间,秦广林一切都明白了。

    夜色越来越深。

    三千多米高的山崖边上,夜风渐盛,在盛夏也给人一丝凉意,何妨声音越来越小,秦广林双臂环着她紧了紧。

    “回去吧。”

    “再坐一会儿。”

    何妨抽抽鼻子,从秦广林怀里抬起头来,朝他挤出一抹微笑,“现在我们可以重新来过,真好。”

    “是啊,真好。”

    秦广林点头,随后叹息,“可是……我宁愿是我,你承受的太多了。”

    “现在结果是好的,不是吗?”何妨问,“一切都在向着……”

    话没说完,就被秦广林捂住嘴。

    “别插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