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枝神色微变,想到自己昨夜偷听到的事,她不敢明说,只是提醒道:“待在这县衙中,总难免会惹到一些危险的人物。”

    子阶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笑道:“这全县百姓皆归县衙管辖,谁敢与县衙抗衡?”

    柳枝见他大言不惭,不禁更加担心了,“许郎,你不知晓这安阳县的情况,这安阳县向来不是由县衙掌控的,你道上一任县官是真犯了事?他是被人诬陷的,只因为招惹了县中有势力的人。”

    许子阶不禁敛去了笑容,面色微沉道:“你怎么知晓此事?”

    柳枝支吾道:“我……我也是私下听一些贵人说的,听闻那些人背后有京官照应的,官职还不小。”

    许子阶点头,忽然又笑了起来,“原是如此,其实我与沈大人一直不合,我也早存了离开县衙的心,只是暂时找不到出路。”许子阶轻抚着她的脸颊,目光专注地凝望着她,温柔说道:“你那位妈妈生了对势利眼,要是身上没钱,我如何能够见你?我希望每日都能见到你,而且,我也希望我能给予你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柳枝心中无比感动,不禁深情款款地说道:“其实我可以帮你寻找一条出路。”

    许子阶问道:“什么样的出路?”

    柳枝道:“只是那里不会要为县衙做过事的人,你需隐瞒这一点。”

    许子阶点道:“这点倒不难。”

    白玉在帐篷中歇了一会儿,这期间冯侯的爱妾领着她的几位姐妹来过,都是极年轻极美貌的人物,又是会骑马打猎的,白玉与她们约定来场比赛,看谁打到的猎物多。

    白玉有争胜心,她们离去后,白玉便起身坐到妆台前,卸了宫髻,只将长发高高束起,戴了只碧玉簪,换了箭袖长裙,雪色短袄。

    狩猎将开始时,白玉才见到了沈墨,他似乎一直忙着与众人说话谈事,才没空去篷内找她。

    此时他已换下官服,着一袭箭袖白袍,外披着白狐裘,云纹高底鞋,长发束冠,骑着高头大马之上,身形挺拔如竹,十分惹人注目。

    众人虽是锦绣华服,却无一人比得过他那如芝兰玉树般的气质。

    他就像是那天上的明月,令人忍不住瞻仰他。

    白玉坐在银鬃马上,听闻背后冯侯的爱妾碧桃与旁边人在讨论沈墨,说他年轻有为,说没有见过向沈墨如此好看的男人。

    白玉不禁微笑,目光追随着他,表情说不出的温柔。

    沈墨侧着脸正与冯侯说话,温雅俊美的脸上,唇角微微地扬着,似乎察觉白玉的视线,他回头看了她一眼。

    也只是遥远相望了眼。

    话也说不上一句。

    只是一眼,沈墨又被其他人唤了回去,白玉盯着他那后脑勺,心中忽然升起一丝失落惆怅。

    她不喜欢在他背后远远的看着他,她想与他并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