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门口站着的是一个女孩子,苍白的脸色,头发有些风中凌乱的样子,冒冒失失的神态,手上还抓着一个保温桶举在胸前因为太过用力,在灯光有些昏暗的楼道里,我都看见她的手指关节捏着保温桶的提手,因为紧张用力过度,而显得有些发白。

    面对我有些无语的质问,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又因为抬头太快,又快速低头架在鼻梁上的大眼镜‘啪’的一声滑到鼻尖上,露出了一双明显不对焦的大眼睛。

    “喂”我无可奈何的又喊了一声,结果她一把把保温桶慌慌张张的塞到了我的手里,然后说了一句:“给周正喝,乌鸡汤。”就不等我回答,直接挤开我,窜进了屋子里。

    我拿着保温桶,出于对来人的了解,生怕她又闹什么乌龙,打开了保温桶就闻到了一股扑鼻的香味儿,但仔细一看,里面飘着红枣,枸杞,当归,党参等等,外加乌黑的鸡肉,我就叹息了一声。

    再一次的,来不及说什么,就听到‘哐当’一声,来人已经撞到了屋子里用来当做‘隔断’的酒柜上,老周精心收藏的好酒发出哐啷啷的响声,摇摆了几下,幸好没有落在地上,否则老周醒来

    我不敢想象只能快走了几步,把手里的汤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一把扯过正蹲在地上找眼镜的女孩子,让她站直了身体看着我,说到:“秦海念女同学,我不介意你半夜来看你心爱的周老师,可是你做事能不能不要那么‘惊心动魄’啊?简直比女鬼出没还吓人。”

    说话间,我顺道拣起了地上那副大框架眼镜递给了她。

    对的,来人就叫秦海念,一个挺特别的女孩子,医学院的研究生,老周的痴情爱慕者

    原本,对于这种女孩子老周是避之不及的,他曾经对我说过:“老三,咱们太年轻结婚就是可惜了,男人的青春原本就短暂,得肆意的张扬放肆一番所以,不到一定的年纪,我觉得正儿八经的恋爱不适合我,除非是一眼就能彻底让我心甘情愿被套牢的女孩子。”

    话虽这样说,但老周也知道,什么是底线他从来不和正儿八经喜欢他的女孩子谈感情,甚至连走近都拒绝,因为他觉得这样会伤害别人,他只和那种纯粹就是玩玩的女孩子互相消磨一下寂寞。

    试想,秦海念这种女孩子怎么可能能走近老周?但生活偏偏就是出人意料她不仅和老周保持着良好的‘友谊’关系,而且和我们几个老周最铁的哥们关系也不错。

    只因为,这女孩子非常的善良,性格除了面对老周的时候有些错乱,其它时候都很‘爷们’,所以她走进了我们的生活。

    我是没想到她半夜会来这里但是秦海念的人生和思维绝对不能以正常人的眼光去看,我除了无奈,吃惊的成分倒是没有多少。

    这个时候,秦海念已经重新戴上来了眼镜,冲进了老周家里的厨房,然后厨房里响起了一连窜碗筷碰撞的声音我已经快无奈的要疯了,拍了拍额头,跟着走进了厨房看见她正在四处翻找。

    但感觉好像已经找准了目标,手里握着一张洗碗帕,莫名其妙的开始擦着老周的橱柜。

    我再次一把把她拉出了厨房,然后一把把她摁到沙发上坐着,示威性的举起了拳头,‘威胁’到:“秦海念,你最好在这里给我坐着,一动也不要动,再动我真会抽你的,你信不信?”

    她抬起头,照样的动作过猛,低头过快,眼镜滑落到了鼻尖上,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对我说到:“叶正凌,你干嘛?我帮周正打扫房间呢。”

    “行了啊周正毛病多,有洁癖,有强迫症,你不是不知道你用油腻腻的洗碗帕擦他的进口橱柜,他会和你拼命的。你不要忘了上次,你打翻了他的鱼缸,要不是你跑得快,他能和你单挑你还是坐着吧。你每次打扫完了,就跟世界大战了似的。”我认真的说到。

    今天我已经够疲惫了,我真不想面对老周醒来后抓狂的样子,以及秦海念一副被欺负了,泪水要把珠穆朗玛峰都淹没了的样子。

    “就是因为他有洁癖我才帮他打扫的嘛我哪有跑?我只是觉得为他做点儿事,不让他知道才是最浪漫的啊?”秦海念扶了一下自己滑到鼻尖的眼镜,一本正经的对我说到。

    敢情刚才那副紧张的样子,是以为来开门的是周正吧?

    我已经发现我无话可说了,每次弄完‘世界大战’,转身就跑原本不是为了心虚,是为了浪漫?这算哪门子的浪漫?那一次不是被‘逮’个正着?然后老周青筋直跳?后来直接没收了她来自己家里的钥匙!

    我忙着给老周回魂,也懒得和她扯了直接就说了一句:“我不管,反正你最好坐着别动,不然我真能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