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惠贞啊,你究竟还在不在?你在哪里?有你在时,没事时你能陪我聊天,有事时你能帮了出主意,你一去杳无音讯,吉凶不知,可难坏了我啊!”

    念叨王惠贞的,是林芳贞,林芳贞遇到了为难的事情。

    这都是自己的父亲作下的孽,一想到父亲和他给这个家的伤害,林芳贞满腹怨愤。她对男人和家庭没有了信心,这其实也是她师范毕业了却回家当斋姑娘的原因之一。

    林芳贞和王惠贞同年同月同日生,从她晓事时,她就知道有很多小伙伴都羡慕她,因为她有一个能干的爸爸,有个贤淑漂亮的妈妈,家里还有好些个佣人。

    林芳贞家世代经商,主要是把金谷坝的大米和其他土特产贩卖到丽江、昆明、成都、重庆等地。再把外面的洋布、洋火等金谷坝没有的东西贩运进来。

    林芳贞的父亲少年青年时在昆明上学,懂洋话,能跟洋人做生意,加上他脑筋活络,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林家在附近几个乡比起来,也算数一数二的富户。

    林芳贞的母亲也是大家闺秀,生下她和弟弟林玉平后不久,父亲喜欢上了别的女人,虽然没有和母亲离婚,可母亲抑郁成病,不久因病亡故。

    母亲去世刚过一年。父亲娶了那个女人就是如今她的后妈,后妈来后几年,又生了两个弟弟。

    如今,十四岁的大弟林玉平在县城念中学,一周回家一次,后妈生的二弟玉才和三弟玉和在镇上念小学。

    大弟和二弟三弟虽说同父,可毕竟不同母,关系并不亲热,有时在玩耍或分吃东西时,二弟三弟常常合起来排斥大弟,父亲又经常不在家,处在夹缝中的林芳贞在处理和调解家人的关系时常常很为难。

    原来王惠贞在村里时,她常常找王惠贞商量,王惠贞虽然读的书远不如她多,可在这些方面经常能给她出很好的点子,可王惠贞这一失踪,她有时遇到麻烦时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常常弄得她心烦意乱。

    这不,上周日在家里,三个弟弟在玩耍时发生了纷纷,结果,二弟三弟合起来把大弟打了一顿。大弟自幼身体孱弱,性格温和,被两人打出了鼻血,后妈也只是随意批评了她两个儿子几句就算了。

    大弟后来一人躲在房间里哭,说想自己的母亲了。王惠贞十分难受,陪着弟弟也伤心地哭了一场。她心里窝住一团火,想着等这个周末大弟回来了,她要当着后妈和大弟的面教训教训两个小弟。

    可她拿不定主意这样做对不对,她在昆明受的教育和她念的书,还有斋姑娘念的那些经书都告诉她以和为贵,她的性格也不是说打闹就能打闹起来的。她不知道如果她这样做了,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可要是不给两个小家伙点颜色,以后他们欺负起大弟会没完没了。

    要是王惠贞在,她一定找王惠贞商量这事,王惠贞也一定能给她出年好主意,可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周六这天下午,玉才玉和两人先回家,他们在院子里轮流着玩抽陀螺,林芳贞象平时一样,也没多说什么,只在树下安静地看着她的书。

    不久,大弟玉平也回家了。玉平看见站在院子里的林芳贞,小声叫了声“姐”,埋着头就要进屋。

    “玉平,你等等。”林芳贞叫住了他,玉平站住问:“姐,有啥事?”

    林芳贞说:“平时学习累了,周末回家该玩一下,放松放松,不要只把自己关在屋里,你看二弟三弟都在玩,你不和他们一起玩玩?抽陀螺不是你们男孩子喜欢玩的吗?”

    玉平看看那两个弟弟,又看看林芳贞,摇了摇头,小声说:“我——我不喜欢玩这个。”

    看着大弟缩首缩尾的模样,林芳贞心里不知怎么就一股无名火起,她恨铁不成钢地走过去,拽着玉平的胳膊把他拉到玉才玉和旁边。大声说:“你怕什么?这大院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也有你的一份,包括这陀螺,你也可以玩。玉和,把你的陀螺给你玉平哥玩一回好不?”

    玉和怯怯地看着林芳贞说:“姐,可以。”他说着要把陀螺交给玉平。、

    玉平刚要去接,可被玉才挡住了,玉才大声地说:“不行,这是我们俩自己削的陀螺,他要玩叫他自己削去,这是我们的,不能给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