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了他家里,他正在家里帮着杀猪,我给他说了你的事,请他算一算你会去哪里,他只想了想,就告诉我你在云空庵,让我上这儿来找你,果然你在这儿,他真是神了。”

    “对了,他还告诉我,说找到你后让我告诉你,让你在一个下雪的日子去他家一趟,他有事要跟你说。”

    “下雪的日子?”王惠贞不解地问。

    “是的,他是这样说的。”云贤肯定地说。

    太阳落山时,姐弟俩回到了家里,云忠两口子高兴自不必说,小礼正一见大孃就扑到她怀里,大声问:“大孃,你为什么不要我?我要听大孃的话,大孃别走!”

    王惠贞心里一阵酸楚,她紧紧抱住他说:“大孃不走,大孃要礼正。”

    方济士为什么要我在下雪的日子去找他呢?王惠贞满心狐疑地过了几天,腊月二十四这天晚上,天又下起了雪。

    第二天,大地一片洁白,云贤陪着大姐去方济士家。

    方济士家在金谷坝的西南方,离东河村也就半天的路,中午时分,两人到了方济士家。

    “方大哥。”王惠贞合掌向方济士施礼。方济士还了礼,微笑说:“你没戴斋姑娘的首巾,为何要给我行佛家礼?”

    王惠贞一愣,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她只好说:“习惯了!”

    方济士:“阿弥陀佛,好一个习惯了!这说明佛仍然在你的心中,不管你戴不戴斋姑娘的首巾,就算你自己都不清楚,可佛已经住在了你的心中。”

    “佛在我的心中,是这样的吗?”王惠贞犹豫地问。

    “是的,你跟我来。”方济士说着带着王惠贞来到院外,指着地上白茫茫的雪问:“你知道这雪是从哪里来的吗?”

    “雪?”王惠贞不解他为什么问这么简单的问题,她说:“雪是从天上下下来的呀。”

    方济士又问:“那天上的雪又是从哪里来的呢?”王惠贞一下子被问住了,一时哑口无言。

    方济士微笑着说:“其实,天上的雪也是从地上来的。你看,太阳一晒,这雪化成了水,这水到了我们的锅里被火一煮或是到了河里再被太阳晒,它就变成了水气。”

    “水气升到天上去,在天上高处如果不是很冷,水气再变成水下到地上来就是雨。如果更冷,水气便变成雪又落回地上。火热和严寒的交替下,水变成水气再变成雨雪再变成水就这样轮回着。”

    “看上去天上平白无故生了雪,其实没生,它是从天上的水气变来的,锅里的水看上去平白无故灭了,其实它没灭,它变成了水气到天上去了。这就是轮回,生就是灭,灭就是生,有生有灭,也是无生无灭。生生灭灭,看上云千变万化,其实变中有不变,它始终是水,它没有变成油。”

    “其实人也是一样,生是由死来,死了还会生,人就在生死之间轮回。我们活着的这几十年,不过是轮回中的一段时间而已,死了其实也没死,接下来会生,生了其实也没生,生下来就在往死里走。你说是这样的吗?”

    王惠贞听得有些糊里糊涂,可又觉得这番话还是有道理,她点点头,没说话。

    方济士接着问:“听说你要出家修行,你觉得要修行只有出家这一条路吗?”

    “难道不是吗?”王惠贞不解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