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恬眨眨眼,“刘准家那母老虎怎么说?”

    “自家夫君跟个小白脸纠缠不清,刘准还能落个好?”素娘一笑,“跟我再三保证不寻你麻烦,还说了,端阳她办调香会,请几家夫人一处吃酒,汤面生意就便宜咱家店里。”

    唐恬托着下巴,“有银子赚,甚好,母老虎看着,刘准这厮怕能老实点儿——”

    一语未毕,外间院门被人拍得嘭嘭作响,两人交换了个眼神——这时辰上门,是福是祸?

    素娘掷下汤圆,拍拍手迎出去,口中道,“拍什么拍,拆房子吗?”隔门缝一望,一年轻的圆脸小伙儿,麦色面皮,长眉黑目,五官端正,只一张脸黑如锅底,气势汹汹站在门口。

    吴封?

    素娘隔着门道,“吴骑尉大驾光临,莫非又是带了甚么醉春散醉夏散来?却是不必了,留着自己吃吧。”

    吴封大力拍打门板,“胡说什么?听闻阿田病了,我特意过来探望。”

    唐恬女易男装,混在北禁卫中,易名唐田,因着年少,卫中都唤一声“阿田”。

    素娘想了想,“却等我问问阿田,可有心肠见你?”扭身回去,“刘准的狗腿子吴封来了,说来探病,你见不见?”

    唐恬脑中飞转,“帮我束胸。”她病中喘息困难,束胸早被素娘扒了个干净。

    素娘忙取了白布过来帮她束了,穿好中衣,又拿黄粉扑了脸,遮盖颜色,才道,“我叫他进来?”

    “去告诉他,我不见。”唐恬眼珠子一转,“刘准喂了我一壶醉春散,见他个屁。”

    既如此,束胸做甚?

    素娘正待细问,外间拍门声复又大作。唐恬推她,狡黠道,“去叫吴封快滚。”

    素娘满腹疑虑,穿过院子,隔门应一句,“阿田不想见你,吴骑尉回吧。”

    吴封大怒,“日头底下等了半日,耍我玩么?”

    “吴骑尉自己来我府,自己在外等,倒怪我们阿田?关阿田何事——”一段话还未说完,拍门声倒停了。

    素娘难免疑惑,扒着门缝看时,肩上被人重重拍一掌,大惊回头,却是吴封那黑气缭绕一张脸,不由自主惊叫,“你你你你做甚?”

    “做甚?探病!”吴封一抬手,左手一只纸包儿,右手一尾活鱼。

    “你怎么进来的?”

    吴封一指院墙,“你这几尺高的院墙,拦得住爷爷我?唐田住哪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