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朱墙黑瓦,来往的太监宫女急急走着,却不发出一点声响。

    现在是早朝的时间,皇帝正在大殿里发着火呢,谁都不想在现在再惹出一点事来。

    “哎,你小心些,瞧瞧里头。”太监扶住了宫人手里端着不大平稳的,送去敬华宫的水果,瞪了一眼,指了指大殿里头的情形。

    皇帝坐着,冷眼看着低头站着的满朝文武,叹了口气,伸手接过一边太监端上来的茶盏,微微抿了一口:“所以,众卿都认为淮南至今还在打算运粮,是因为国师有意为之,国师的娘子的父亲司大人有意阻拦?”

    言官一阵哆嗦,有人出来道:“微臣是这么认为。陛下,国师如今被贬……到淮南去,本就有损官职,有损脸面,这不就是在报复朝廷吗?”

    有人第一个出言,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各个怀着不同的理由去找姜落闲的罪状。

    “猪脑子!”

    珠帘一阵晃动,一只茶盏砸到一位言官脚边。

    “都是猪脑子!”岁安帝忽然站了起来,“你们也不想想,这对国师有什么好处?司陪侍是国师娘子的父亲,这么做不反倒有损国师利益?他的女儿是嫁给国师的!”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一边的太监跪了下来,连声道。

    岁安帝喘着气坐了下来,背过身去,缓了良久,忽然冷笑了起来:“还是你们一个个都勾结起来,想要把国师的位置踢下去,让你们来当?”

    “微臣不敢。”一众文武又通通跪了下去。

    “还是受人指使?”岁安帝继续冷笑,“……你们这些心思,当真以为朕会不知道?国师的位置,你们想都别想!”

    一众文武跪了良久,忽然有臣子低声说了一句话。

    “陛下这样袒护国师,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证了那些流言?”

    满朝震惊。

    岁安帝抖擞两下,脸色青灰。珠帘后面好一阵没有响动。

    这些流言从来都是搬不上台面的,最多也只能私下说说,又岂能直接在皇帝面前开口?

    但一人这么想,别人也会这么想,一人开口,别人自然也就有了这胆子开口。

    一时间,满朝都是关于流言事大,国师事小的话。

    “都给朕住嘴!”皇帝开口,挥袖回殿内,低了声音,“退朝吧。”

    出了后殿,花团锦簇里,出了一个曼妙身影,伸手便挽住了皇帝衣袖,软声道:“陛下,莫生气。淮南这不都准备在运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