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经过一个晚上奋笔疾书,关于实战对抗的完整章程终于完成。

    这日一到殿前司,杨丛义便将写好的章程送到兵案张大人的官署,亲自交到张大人手中。

    张大人花了半个时辰时间细细看过一遍以后,没发现什么问题,只是对章程中一些不甚理解的地方细细问明,今天就要将章程送去都指挥使衙门,若他自己不能完看懂,都指挥使大人问起话来,可不知会有多尴尬。

    等确定将章程部看明白,张大人这才让杨丛义离开。

    殿前司都指挥使衙门前,一辆马车停下。

    兵案张大人额头冒汗,怀抱一物,匆匆而入。

    “大人,张兵案有事求见。”近卫通禀。

    “让他进来。”杨存中提笔在书案上写着什么,头也没抬。

    少息,听见有人近前,杨存中这才放下手中笔,抬头一看,而后道:“张兵案,可是做好了挑选优秀将校的章程?”

    张大人手捧一卷纸,恭声道:“正是。请大人过目。”随即上前几步,将那卷纸放在对方书案上。

    杨存中笑道:“张兵案办事的效率很高啊。”

    张大人回道:“大人有交代,下官不敢不抓紧。”

    杨存中道声“坐”,便不再言语,伸手拿过那卷纸,拆开来一看,竟有数十张之多。

    粗略一看,只见每张纸上都写满文字,密密麻麻,一眼看去,令人眼花缭乱。但若仔细看看,便能看出纸上所写内容结构清晰,只是行文习惯与平常不同,它是从左往右,从上至下横行书写,每段都有标题,每写一段都有空隙,几乎不因字多,而有杂乱之感。

    “张兵案,你先说说这章程是怎么回事?为何写成这样?”杨存中心有所惑,他虽不善文笔,但也知道这等文字布局没法直接拿给皇上看。

    一听此问,张大人心中一紧,却是不好回答,他之前倒是问过杨丛义,得到的回答是章程太复杂,换一种写法才能看得清楚明白,不知这个答案能不能应付都指挥使大人,只是瞬息思虑,便答道:“挑选优秀将校和大教阅转资章程十分复杂,下官不得不换种写法。”

    得此回答,杨存中不置可否,只匆匆扫了一眼,便将手里的章程放下,抬眼问道:“张兵案,你还是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吧。”

    “是,大人。”张大人心里顿时有些紧张,毕竟这个章程不是他亲手所写,解决方案也不是他自己的想法,说起来难免会有疏漏,但既然都指挥使大人开口,他总不能说让大人自己看吧!

    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只听张大人说道:“以前每次打仗以后,都会有一大批将校因军功升官,底层士兵也能因军功累积,晋升校尉,更有一般军队因表现突出,整指挥甚至整军编入禁军,因此关于这次挑选优秀将校和大教阅转资,下官是这么想的,我们完可以制造一场战争,让所有军队部参与其中,通过这场战争,凭实力说话,把表现突出的将校和军队挑选出来,这样既能实现公允,又能一举将挑选将校和大教阅同时完成。这就是整个章程的整体思路,至于具体如何施行,我们考虑的很细致,都写在章程里了,要说的话就太复杂了,怕是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慢!你说制造一场战争?挑动战争该当何罪,你可清楚?”

    杨存中脸色一变,战争可不是殿前司能发动的,纵使金兵来犯,朝廷不下令,驻守边境的屯驻大军或是禁军也不敢私自开城迎战,更何况是发动战争。削弱北方屯驻大军后,如今朝廷上下,几乎所有人都盯着殿前司,时时刻刻都想找出问题来,把殿前司禁军的势力削弱,继而将殿前司控制权收到文官手里去,这等非常时期,哪能挑事,给他们留下把柄?

    张大人连忙解释道:“大人听下官解释。下官所说的制造战争,不是真的发动战争,而是殿前司内部各军组织一次实战对抗演练,在一个固定的地点,两支军队互相攻防,在这期间有资历深、久经战阵的将帅现场评判谁优谁劣,既评定指挥战斗的将校,也一并评定参战的士兵,通过制造一个接近真实的对抗演练,对所有参加战斗的将校进行挑选,这样做虽然复杂、难度大,但好处很多。”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人为制造一场假的战斗,通过战斗来检验将校和士兵,是吗?”如此一解释,杨存中便明白张大人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