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中得知这一消息,虞昭惊了一下,却也只激动了那么一小会儿子,感慨一番梳理清楚过后,便又恢复了平常的冷静,缓缓定下神来,慢慢听楚子凯再仔细讲述了一遍事因。

    原是今日早朝过后,文渊便请旨求了楚子凯的单独召见,后开门见山直接同楚子凯表明了自己如今对凌锋此人习性作风的不满意,明说了不愿再应凌锋对文罗的求亲的想法。

    但文渊知晓凌锋先前有意求楚子凯赐婚,君令若一下,他如论如何都拗不过一根筋的凌锋,所以不得不先来求楚子凯为他做个担保,他好能彻底安心去应付家务和人情两事。

    虽楚子凯素来觉得,男女姻缘本该先讲你情我愿,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规矩自古就存在,他也不可以全然不顾,听文渊提出请求,楚子凯便点头应了声不会插手管,才算把他打发了。

    一边听着楚子凯讲事,虞昭一边还在盘算着自己的心思,仔细斟酌估量着,对待文罗这事儿,自己应该要做出如何反应,才能掌握住分寸,而又不会与文罗有了生分。

    从楚子凯口中得知文渊的态度无比强硬,像是铁了心地要拾起长兄如父的权责要帮文罗做了这个主这个状况。虞昭换位思位,便蓦而顿悟,即刻就十分摆得清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了。

    友情绝对不能在亲情面前充大的道理,虞昭自来认可,想明白过后,她便知晓,此番自己哪怕和文罗的关系好到了天上去,也绝对不好把手伸得老长管到人家的堂屋门内去管东管西了。

    思考出点苗头,虞昭又转身窝在楚子凯怀里,翻来覆去纠结了片刻,总算点头确认了自己所得出的结论。

    “罢了,此事我就算再是着急,应当也起不了什么作用的,能为文罗做的,最多也只能是等她过来哭鼻子时给递上张绢子过好声安慰两句之类的事了,其余的,我也并无资格去做评价或是下定论。”

    “悟得不错,本来就是如此,他们的事好事坏,自然不该让我去娘子费神,”

    无关紧要的闲事谈罢了,楚子凯却还记挂着,先前没能尝够与虞昭的情意绵绵呢,此时看她愁云尽散破开纠结了,又抓住机会,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捉在怀里,直接带着她往被窝里钻去,痞子般叫嚣着:

    “我娘子眼下的头等大事,自然是要与我过好日子,来,看你刚才愁成了个苦媳妇样,夫君着实心疼得很,此时就让你好好开心开心!”

    “无赖,谁稀罕要你帮我寻开心,你放开我!!!”

    喊得再是厉害,也只来得及喊出来这一句,下一秒,虞昭毫无招架之力在楚子凯那无赖手中,沦陷了个彻底。

    先是被他按着逗了好一阵胳肢痒痒,虞昭失力笑软了身子,后又觉着身上寝衣被人一扒,还没反应过来,浑身上下又被他啃了个遍,虞昭又羞没了脾气,此状态下,便只能任他摆布,无力也无心去做反抗。

    岁月闲适静好,任何人都不曾在这个下午进来绕行打扰,二人蒙在被子里又打又闹,一会儿闹羞一会儿闹凶,玩了好一阵儿,出来时,见窗外的天蒙蒙黑时,才堪堪歇了阵仗。缓了许久,虞昭眼角眉梢那被挑逗出来的甜蜜蜜的笑意和春色,都还是没能退散下去……

    夜入阑珊,周遭的声音渐渐沉寂下来,暖帐之中,灯台上的烛火燃得明亮,且一如往常是应景地点燃了一双,照暖了春宵。十分少有的,楚子凯同虞昭一同在床上时,神情还端着这般正经的严肃没有放下。

    无可奈何,晚间新递上来的那两封要紧折子打消了楚子凯要继续与虞昭腻歪一场的念头。他再是不甘心,也知不能为一时贪玩而荒废了朝政,只得把承载软玉温香的床榻变成了书案,挑灯苦干冥思治国之道。

    十分贴心地,楚子凯腾出一手轻拍着虞昭的背,想哄着她先入睡,另外一只手也小心翼翼把控着力道,连滑动纸张这一微小动作都仔细估量着幅度,生怕动作声音稍大了一点,就会吵坏了身边人的安宁。

    往常在这个时候,也已是差不过到了该熄灯就寝的时候了,虞昭迷迷糊糊,随意抬手,拔去头上绾发的乌木珍珠簪子往旁边一扔,将那一头柔顺青丝尽数散下,后就亲昵地侧躺在楚子凯的腿上,思绪昏昏合眼半昧着。

    困意正浓,却时不时就会被床旁的那双蜡烛发出的光亮晃一下眼睛,故而,虞昭这个盹儿,打得有些不安稳,她便将眼皮虚虚耷拉着,靠发痴发愣放松着困倦神识。

    意识朦胧中,眼前的景象好似渐渐在发生着改变,虞昭觉得,落入眼中的那些帐子帘子什么的,皆像是被那片烛光燃染成了喜庆的红色一般,恍然定定瞧着,越看越觉得自己身在喜房里一般。

    不知思绪飘到了何处,总归虞昭心中甜蜜感愈发,她清楚感受得到,身边楚子凯的体温暖得以让自己产生一种独一无二的心安感,她好喜欢,不由想再多感受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