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环偷偷瞧了他一眼,真俊,忙实诚道:“往城北方向走了。”

    二月节是东都的驱魔之节,需穿彩衣戴羽冠,吟诵驱魔之歌,跳驱魔之舞,祈求神灵庇佑不受妖魔之害。

    戌城城中还在肃清中虽是载歌载舞的时日街上却冷冷清清。

    若不是威远军在沿街屋舍瓦檐上挂上五色彩条,根本瞧不出今日是东都人最热闹的节日。

    远方霞光绚烂,红日似血,天尽头的碧朗晴空由湛蓝渐渐过度成深遂的靛色。

    在一色迎风招展斑斓的彩色中,楚禾一眼就看到了背墙而立的宫卿,素衣黑发,清濯得如水墨画。

    宫卿并未瞧见他,站了片刻就转进一间破旧的屋舍中。

    楚禾略略迟疑,便跟了进去。

    哭声骤起,只见宫卿僵立在院中,直到楚禾走近才发觉,抬眼的刹那眸色纷繁复杂。

    楚禾心下一惊,那眼神与前世东都大胜宫卿搬师回朝,骑在马上远眺他的那一眼及其相似。

    疏离、猜忌,还夹来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须臾宫卿别开眼问:“你怎么来了?”

    未等楚禾回答,又道:“回吧。”

    楚禾垂目瞧眼他搭在自己衣袖上的手,细长白暂纤巧,虎口处的茧比几年前厚了许多,心口蓦地一软,顺着他往外走。

    里面的人听到动静,忙从屋中跑出,一下跪在宫卿面前:“求……”

    她抬眼看了楚禾一眼,衣着华丽气势矜贵,面容慵懒眼风却锐利似刀,顿了顿才低头对着宫卿道:“求公子收留。”

    宫卿并不在意在杜若怎么称呼自己,只退后一步冷冷地道:“背主之人留你一命己是极限。”

    若不是看在她照料月蓉姐数年的份上早就一剑了结。

    说完直接绕过她,往外走去。

    眼见人要离开,杜若慌忙扑上前,死死攥住宫卿袍角,如攥住一线生机,她己身无分文,这些年的苦难生活早已拖垮了她的身子,又病又穷,原以为离开宫家会有更好的生活,想不到没等她逃离城池就已落陷,她被困其中。她不要像月蓉那般年纪轻轻就死了:“大公子并未战死。”

    听到这话便是楚禾也是止了步。

    “说。”宫卿道。

    杜若犹豫地瞧了楚禾一眼,见宫卿并未有让人回避的打算才道:“大公子当日奉命领着三千精锐兵从主城来戌城侧线支援,可后来便失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