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呵呵呵笑了一阵,转头往屋里看了几眼,压低声问:“少夫人还睡着么?”

    楚禾这才抬眼看向阿玉。

    阿玉年纪已经不小,却扎着两只朝天髻,衣衫倒也干净,只那一张三十出头的面庞上挂着五岁孩童的稚气,不免让人……。

    “呵呵呵”楚禾一掌蜷在唇边不厚道地笑了,是个傻子。

    谢清玉将手中的糕点用帕子细细包好,对阿玉点点头轻声道:“莫要吵她。”

    楚禾:一并疯了的。

    阿玉走后,谢清玉半晌才开口道:“吕家一案还有许多不明之处,臣想去芸州一趟。”

    芸州是吕家本家所在,离夕雾山也不远了。

    楚禾挑眉,他正打算让谢清玉去趟夕雾,只是得找个趁手的由头,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未卜先知知道吕家勾结容太子余党,而楚容与文钰在夕雾山双宿双飞过着神仙般的逍遥生活。让他去只不过想让他趁着如今天下太平自己尚能掌控之时,受不了刺激想死就早点去死,别在关键时候再给自己致命一击。

    既然谢清玉自己提了出来,楚禾也不客气了:“谢大人可多留几日,勿必把吕家的钱用于何处彻查清楚。”以谢清玉之能迟早会找上夕雾山,就不必再多言说透了。

    谢清玉领命,两人随口聊了几句,楚禾才告辞。

    “臣恭送圣上。”

    “谢清玉。”楚禾忽地转身没头没尾道,“莫要太执着了。”

    谢清玉疑惑地抬眼,见圣上望向身后的屋舍,漆黑的眼珠神色纷涌,似历经沧桑尝尽苦楚,不像个金尊玉贵娇养大的孩子,更不像是个十多岁年轻人。

    移眸看向自己的刹那,淡嘲带悯,谢清玉恍惚觉得这人似能看透他的悲苦。

    何来悲苦?他位及人臣,有妻有子,是世人眼中的成功者。

    可当谢清玉推开屋门,望着冷冷清清空无一人的屋舍时,忽地酒气上头,悲恸不已。

    谢府主院。

    谢夫人李若如听到小丫鬟说老爷不过来了,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丫鬟本想再说一句,清风院中似有客,见夫人已笑着招呼少爷入座,原本到了喉咙的话便噎了下去。

    外人都当老爷与夫人琴瑟合谐,可谢府贴身伺侯的下人谁不知夫人与老爷各过各的,同住一府老爷是能避则避两人甚少见面。

    算了,还是不要多嘴了。

    在谢府当差首要任务是嘴紧,不该说的决不多说,更不能往外说。别看夫人平日待人和善,若是犯了这一大忌,必是没有好下场的。几年前的紫月便是向外说了一句老爷不喜夫人,便莫名其妙地生了哑病再也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