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禾眉梢一挑,看着这个莽夫如看个死人。宫远达前世在宫宴之后气不过便来行刺,有勇无谋技不如人自然是死在了自己剑下。

    当时只当他是宫卿手下一个蠢仆,现在看来宫卿能称他一声远伯,想必是亲厚之人。

    楚禾冷着脸侧身越过宫远达往里走,不过三步,又有人挡了去路。

    李长河跪地:“圣上,让臣背小侯爷去偏殿吧。”

    洛湛闻言吓出一身冷汗:圣上与小侯爷是何等不足道的关系,轮得到你多事!他早就看出李长河已失圣心,虽看在他爹的份上没让他卷铺盖走人,只安排他干些无关紧要的杂事。可这个没眼色的家伙居然还胆敢往圣上跟前凑?别以为有个二品的爹就可以为所欲为,圣上要疯起来,就算超一品的王爷也能就地斩杀!

    李长河,你自己作死没关系,可别连累我。

    洛湛忙解围道:“圣上,主殿已归置好,圣上与小侯爷先进膳。”您先消消气,跟小侯爷一同用用膳,稳固稳固感情,毕竟是您先猴急了些。

    楚禾确实是饿得慌,而且是头一回挨饿,自是难受的很,闻言脸色稍缓,点了点头。决定先不与这帮前赴后继赴死的人计较。

    刘荣见到圣上平安归来已是热泪盈眶,走近前见他发髻凌乱,衣衫也是用了侍卫的,如精致的玉瓶在灰里滚了一遭,让人心疼得要死,听到洛湛说进膳,便想到他那金尊玉贵的主子快有一日一夜未进食了,慌忙弯腰引路,边走边细细地说:“圣上先进些易消化粥汤,待过了这饿劲,再用些……”

    王其成得了召令背着药箱一只脚刚要跨过行宫门槛。

    “王大人。”斜里蹿出一圆脸丫头朝着他盈盈一拜,“婢子是宫小侯爷的丫鬟,听闻侯爷伤了,能否请大人带上婢子?”

    圣上的行宫岂能私自带人进去,尤其是今天这档口自然是不能的。

    刚要拒绝,那丫头背后又转出一糙脸老汉,脸上打着甚不自然的讨好型笑:“王院正,我们已有数月未见小侯爷了,乍然听到他受伤的消息怎能不担心,望院正帮忙。”

    这老汉叫宫远达,官职虽微末,但在宫家年岁甚久,朝中上下认得他的人不少。

    王其成深知宫卿是宫家宝贝疙瘩,宝贝伤了,自是着急,想着尽快瞧上一眼也能理解。

    但他还是不敢未经圣上允许就把人往里带。

    “不成不成。”王其成摆手不留余地拒绝。

    宫远达与丫头失望之余还十分地焦躁。

    那丫头一把扯着王其成的药箱带子不肯放,两厢拉扯许久,王其成有些恼了,指了指两侧束甲持刀的侍卫道:“便是老朽应下了,你们进不去。”

    原以为那丫头会知难而退,谁知她抓紧手中的带子又道:“那就麻烦大人在与小侯爷看诊前跟侯爷说声香环来了。”

    虽退而求其次,但介于她先前的无礼行径,王其成瞪了她一眼,胡须一吹,不可置否。

    香环脸皮一涨,威胁道:“你若不从,我便告你非礼。”

    宫远达在一边连连点头,这丫头总算不是一无是处,不枉他快马加鞭把人叫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