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上午,任风吹和妈妈王芳就按照计划在村口的公路上等公交车,他们娘俩商量今天要去县里给任多福家拜年,任风吹和任多福的儿子任六金年龄相仿,在年前初见时就相谈甚欢,惺惺相惜,留下了良好的印象,想着今天又可以和任六金把酒言欢了,心里充满了期待,虽然寒风凛冽,但热情澎湃,也不觉得寒冷。

    这时从村里徐徐开出来一辆大奔,在村口王芳身边停了下来,摇下车窗,车里有人探出头来,喊道:“嫂子,你要到哪里去呀,我捎带你一程”,王芳一看,受宠若惊,连忙说道:“是商隐老弟呀,我和儿子到县里给任多福大叔家拜年,我俩坐公交车就行,不麻烦你了”,任商隐听了,打开车门下车来到王芳身边,拉住王芳的胳膊把她往车里推,边推边说:“真是太巧了,我也是到任多福大叔家拜年,正好我们一路”。

    任商隐每年春节的时候都要去任多福家去拜年,虽然任多福曾经在多年前因为借路费的事情嘲讽过他,但他毕竟是自己的长辈,想到在他家贫穷的时候,还是受过他的不少恩惠的,特别是当年任六金小的时候,为了让他出门打工,都把压岁钱给他当路费了,每当想起这些的时候,任商隐就大发感慨,如果当年没有任六金的压岁钱,他就没有钱当路费去出门打工,就不会遇见贵人相扶,也就没有今天的成就,今天的一切也可以说是任多福家帮助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也是任商隐做人的原则。

    任商隐出门的早,出门之前就和任光辉家人熟悉,而且相处的很好,那时候任风吹还小着呢,当他看见任风吹现在的面相和死去的任光辉相似,就知道他一定是任光辉的儿子,想起以前的往事,任商隐由衷的说:“任光辉是个正直的人,我在家的时候钦佩的人不多,但是任光辉做人做事都让我佩服,热心肠,乐于助人,是个难得的村干部呀,可惜英年早逝了”,任风吹早就听说了任商隐的大名,见面了才发现任商隐如此的谦虚低调,根本没有大老板的架子,不由的增添了几分好感,他说道:“我叔,我爸在临走的时候对我说,他的被任意来害死的,我永远都忘不了这句话,想想心里就难受”,任商隐边开车边感叹的说:“任意来是个阴险狡诈的人,从小就品行不端,坏事干尽,你千万不要和他共事,能离多远就离多远,免得惹火烧身”,任风吹听后,连连点头,说:“我不会让他好过的,年三十的时候我还整了他一次,然后昨天他就到我家拜年,要我和妈妈原谅他,不知道安的是啥心”,任商隐听了,哈哈一笑,说道:“他是黄鼠狼拜年,不安好心,你们要小心了,他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昨天他也到我家去了,让我和他一块去看戏,我没有同意,他这样的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和他走在一起的,听说他在海城靠赌博玩假挣了不少钱,早晚有一天会被人发现把腿打断的”。

    十时许,任商隐开着车带着任风吹娘俩就来到了任多福家,粮油厂的大杂院围满了人,看见任商隐一行带着礼品给任多福家拜年,又都跑过来对任多福说:“老任呀,你别忘了和你侄子说一下,过完年就让我儿子到他公司打工,干啥都行,妮一定要帮这个忙哟”,任多福笑呵呵的回答:“好的,你放心,我一定和我侄子说,你就等好吧”。

    任商隐看见任六金在家,高兴的上前就是一个拥抱,惊喜的说:“哈哈哈,太好了,我弟也回家过年了呀,两年不见比以前壮实多了”,说完还用力的朝任六金的胸口打了一拳,任六金喜出望外,连忙把任商隐三人让进屋里让座,递烟倒茶,兴高采烈地招待着,任风吹这才想起来说:“在路上我都忘了和我叔说六金叔也回家过年了,年前我和六金叔就在一起聚过了,今天来拜年聚在一块,正好我们可以向商隐叔取取生意经”,任商隐兴致极高,谦虚的说:“我做的都是些小生意,只比打工强些,呵呵,我认为做生意就像做人一样,一定要讲诚信,要实在,偷奸耍滑只能做一锤子买卖,是做生意的大忌”,任风吹好奇的说:“我叔你是怎么把生意做大的,你把你成功的经历讲讲”,任商隐回忆往事,神采飞扬,饶有兴趣的说:“时间真快呀,一晃十多年过去了,想当年我才十七岁,只身到上海去打工,开始在工地上搬砖,心里只想着把六金的压岁钱还上,能够吃饱饭就行,谁知道遇到了一个贵人看我实在,就让我到他身边给他打杂,还教我怎么做工程,我也没有让他失望,一直踏踏实实的干到了今天,这中间也吃了不少苦,白天在老板的公司上班,夜晚还要学习专业知识,考取建筑上的资格证书,一刻也不敢耽误呀,不然我一个小学文化,是无论如何也混不到今天这个地步的”,任六金听了,点点头说:“是啊,命运不光是靠自己努力,有时候也需要靠贵人扶持,我在部队里就救助了一个家庭困难的少年,我如果不帮助他的话,他就会误入歧途,说不定会成为两劳人员,祸害社会”,任六金所说的少年就是林平安,林平安的生活改变了以后很知道珍惜和勤奋,现在每学期都是三好学生,也是打心底的感激任六金。

    任多福和李兰老两口还在厨房里忙着做菜,王芳也帮着洗菜,也没有时间陪他们闲聊,看任商隐和任六金、任风吹聊的兴致勃勃,感到非常的欣慰,就让两个女儿帮忙把餐桌摆好,准备开饭。

    任商隐看了看任六金,问道:“你有什么打算,是准备在部队继续当兵,还是要回家找工作”,任六金说:“我当然想回家照顾爸妈了,部队的领导想让我继续留队,可是我不想,毕竟离家太远了”,任商隐问:“你回家后想干什么工作,我可以帮你”,任六金说:“我从小就羡慕警察,如果我退伍后能安排在公安局上班就好了,不过听讲很难安排进去,要有关系才行”,任六金在部队里也和战友探讨过退伍后找工作的事情,爸爸任多福就是退伍军人安排的工作,所以当任商隐问起,他就毫不隐瞒的说了出来。

    “好呀,正好我和你们县里分管政法的县领导熟识,昨天还在一起吃年夜饭,你的事情我可以提前和他打个招呼,花钱送礼都是我的,你不必担心,你这边退伍回家,我那边就让他安排你的工作”,任商隐胸有成竹的继续说道:“我们公司准备在县里投资,是县里招商引资的项目,我们经常和县里的领导接触,你的事情应该没有问题,更何况你是退伍军人,属于安置对象”,任六金听了,大喜,见饭菜已经摆上了桌,连忙把任商隐让到了里边,调侃的说道:“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我来给哥倒杯酒,我有哥哥没忧愁”,任商隐等人听他说的顺嘴,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在酒桌上,任六金频频端杯,主动敬酒,话也多了起来,他叙述起了部队里的亲身经历,训练是如何艰苦的,哈赤是怎么牺牲的,劫匪是怎么被抓获的,林平安的身世是怎么可怜的,声情并茂,娓娓道来,只听的一桌人一会儿哈哈大笑,一会儿惋惜不已,最后饭局结束,任商隐开车带着任风吹和王芳要走,临走的时候又对任六金说:“六金,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哥我一定把你的事情办好,放心吧”,任六金听的心花怒放,连声道谢,心想:“明天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金彩,让她也高兴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