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你们的心乱了!”东渡佛忽然双目一怔,冷冷扫视身前的几位老僧。

    其中一人正是大佛寺主持,闻言忍不住也睁开眼睛,有些急躁道:“东渡上佛,现下该如何是好?大佛寺被左右武卫围困,那个杀神一般的赵王也来了……”

    说到这里忍不住打个哆嗦,满脸恐惧道:“这几年我大佛寺插手朝堂之事,扶持吴王李恪争权夺利。据说那个杀神最恨佛门,今夜之事该如何是好?”

    他话音还未落下,猛听外面韩跃的声音再次传来,悠悠道:“东渡佛,已经过去一炷香时间了……”

    大佛寺主持顿时又打个哆嗦,然不住急急看向东渡佛,恐惧道:“怎么办?怎么办?那杀神只给我们一刻钟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了一炷香。东渡上佛,您快想想办法啊。”

    “我他妈要是有办法,还会坐在这里硬挺啊?”东渡佛心里很是闪过一丝憋屈,但是这个憋屈又不能明说出来。

    他手指轻轻一捻佛珠,面上装出一副深奥不可捉摸的神色,淡淡道:“吾已成佛,谁能动我?西府赵王手腕再狠,照样还是碌碌俗世人。他有大军在手,吾有万千佛众。佛在人心,他不敢杀我……”

    这话说的很有高人逼格,瞬间让几个老僧心情稳定,唯有大佛寺主持不吃这一套,仍旧急急追问道:“东渡上佛,那您说今晚之事到底该如何处理?赵王就在门口,一刻中之后不开门真会杀进来啊。”

    “我看你他娘就是在为难我东渡……”东渡佛心中闪过一股怒意,差点就爆出这个粗口来。

    有人可能觉得佛门最大首领怎么涵养如此之差,实在是因为东渡佛早年只是个市井混混。

    他冷冷看了大佛寺主持一眼,忽然面色如佛祖拈花微笑一般,淡淡道:“志源师弟,你心太乱了。须知强权只能影响世间,然而仙佛却在人心永存。我说过,吾已成佛,谁敢动我?”

    大佛寺主持呆了一呆,忽然偷眼看看身边几个老僧,他猛地膝盖挪动凑到东渡佛身边,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别他娘再装了,咱俩谁不知道谁?当初一起偷鸡摸狗,嫖过娘们抢过钱,占山为王,打家劫舍,你我相互知根知底,别拿成佛那一套糊弄人。赶紧滴,想想赵王的事情怎么办?老子还想再活几十年,我可不想被他剁脑袋。你坑人的主意多,快说到底怎么办?”

    “阿弥陀佛,不好办,不好办啊!”东渡佛看了一眼不远处几个老僧,见到众人似乎都竖着耳朵倾听,他无奈之下只能再次满脸深奥,口中却语带暗示告知了大佛寺主持。

    这时外面又是一声悠悠,韩跃的提醒仿佛催命之音,再次道:“东渡佛,又过去一盏茶时间了!”

    大佛寺主持面皮一抽,东渡佛瞳孔明显也是一缩。

    刚才是一炷香,现在是一炷香外加一盏茶,那么下一次再提醒很可能就是一刻钟,到时寺外大军横冲进来,绝对是一场刀光剑影的砍杀。

    在场老僧全都眼巴巴看向东渡佛。

    “唉,我佛慈悲,割肉饲虎……”东渡无奈之下,猛地从蒲团上站起身来,他脸上显出浓浓悲怜天人之色,悠悠凄苦道:“彼有屠刀,吾有佛法,杀神戾气太重,吾誓要用佛法化解之。”

    几个老僧顿时拜服,口称忍不住喊出我佛慈悲。

    众人跟随东渡佛一起气人,整理袈裟准备出门去前院。

    唯有大佛寺主持目光闪烁,趁着众人不注意竟然往后面缩。就在他差不多快要退进里间之时,陡然眼前人影一闪,东渡佛竟然跳跃过来。

    东渡满脸庄严微笑,手腕却紧紧拽住大佛寺主持,道:“志源师弟,你是我坐下佛性最重之人。为今杀神来临,且与我一同去化解戾气。”

    大佛寺主持挣扎几下,发现手臂被东渡佛紧紧攥住,忍不住低声道:“你他妈放开老子,再敢这样我翻脸了。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人家指名道姓要见你,跟老子我没有一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