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就断了,给朕乖乖闭嘴!”

    李世民火气很大,张口呵斥韩跃一句,道:“不过一柄长剑而已,朕说它是天子剑它才是天子剑,朕要说它是普通长剑,天下有谁敢于不服?断了就断了,明天让人再造一柄。”

    韩跃微微一呆,忽然觉得李世民说的很对,所谓天子剑不过是个名号,它之所有具有权威,那是因为皇帝把它当做佩剑。

    一旦失去了皇帝的光环,这柄长剑确实是普通之剑。

    对于李世民来说,就算他拿根木柴想要打人杀人,满朝文武也要乖乖挨着,有皇帝光环加持,木柴和天子剑其实没有任何区别。

    “跃儿你来说说,朕该如何处理侯君集?”

    李世民突然转身,虎目闪着锐利精光。

    韩跃看了侯君集一眼,张口语带回答,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脸色变得踟躇起来。

    李世民是何等人物,一眼就看穿韩跃心中有想法,皇帝岂容韩跃推推啦啦,怒喝道:“有什么话不用藏着,此地只有你我父子,用不着装出一副口不敢言的架势。朕之所以把侍卫和太监们都赶出去,就是要和你说说隐秘的话……”

    皇帝如此表现,又是暴怒又是呵斥,这等情形一看就十分异常,韩跃若是还不懂那真是天生傻子。

    他眼珠微微一转,小心试探道:“父皇,其实您心里有想法,您压根不想杀侯君集,对不对?”

    此话才一出口,只见李世民脸上的怒气陡然间就消失无踪,皇帝意味深长面色哪里还有暴怒,转身间变成一种心怀大慰的笑。

    “知我者,跃儿也,朕心中很是欣慰,终于看到你再一次成长了……”

    李世民一脸轻笑,忽然招了招手示意韩跃站近一点,压低声音道:“朕曾经跟你说过,做皇帝不能有仇恨和怨怒,心中只留下利益和取舍。侯君集确实不该杀,非是朕心中不舍,而是留着他比杀了他更加有用。”

    他看了韩跃一眼,谆谆教诲道:“跃儿你记住了,这就是帝皇取舍之道,利益大者留,利益小者舍,留下侯君集的利益大过杀掉,所以朕不想杀他。”

    韩跃心中微微一动,隐约觉得有所感悟,不过他面上故作不懂,奉承李世民道:“此事儿臣不是太懂,还请父皇给我说说。”

    李世民何等人物,岂会看不出大儿子故意讨好自己,皇帝突然笑骂一句,不过却没有揭穿。

    他竟然真的给韩跃解释起来。

    “跃儿你应该知道,我大唐立国已然十四载,虽然说起来只是个新生的王朝,但是能征善战的将军渐渐在走下坡路了。因为若是从前隋开始算起,这些将军其实已经打了三十多年的仗,程知节年过五十,李勣年过五十,牛进达年过五十,李药师也年过五十……”

    韩跃目光一闪,脱口接话道:“唯有侯君集最为年轻,他现在还不到四十岁,如果孩儿记得没错,候大将军今年才三十八岁。”

    “不错!”

    李世民重重点头,道:“朝代更替,要留镇国之帅,虽然朕现在春秋鼎盛,程知节他们也还能再战个十几年二十年,可是十几年之后呢,大唐的年青一代将领也许会成长一批,但却缺少能够统领大军的帅才……”

    他看了韩跃一眼,轻轻道:“你麾下虽然有六员猛将,但是没一个是统帅之才,让他们冲锋陷阵可以,让他们指挥大军团作战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