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夜幕下,数十辆警车呼啸而出,相继冲下了高速路下的省道,沿着白色桑塔纳轿车逃窜的方向追去。但一来是警方措手不及,二来是事出突然,等冯庆紧急调动原本部署在高速路上的警力回防再追上,显然中间有个时间差。

    而利用这个时间差,白色桑塔纳轿车已经趁着夜幕沿省道向D市的方向驰去了十余里,在最短的时间内即将脱离本市的范畴。

    冯庆站在一群警察的簇拥下,脸色阴沉凝重,棱角分明的面孔因为探照灯的强光照射而变得微微有些僵硬。冯庆此刻的心情可想而知,劫犯的狡诈和瞒天过海直接导致他这场紧急抓捕行动的失利,在市里领导和市人民的关注下,他这个心里很有野望的副局长无疑颜面无存了。

    冯庆心里很清楚,一旦让劫犯逃离了本市的地域,就必须上报省公安厅协调D市警方配合行动,而由此一来,这个案子的性质就截然不同,政治影响力就扩展到了省大案的高度。而劫犯逃离的方向显然是D市的山区,进入山区之后,又给警方的抓捕增加了极大的难度。

    但不论多难,也必须要尽快将这名凶残的劫犯绳之于法,而且必须要让他落网在本市警方力量的手上,否则,他救没法向市里领导交代。

    到了这个时候,冯庆真的是懊悔不及。与劫犯在辉煌人间咖啡馆对峙的时间太长,而当时就应该当机立断展开强攻,哪怕是伤亡一两个人质,但只要能击毙劫犯,结果还是能被上头接受的。如今好了,反倒让劫犯挟持三名人质逃亡D市,这让冯庆情何以堪?

    在冯庆的指挥下,特警一中队体上阵,已经分乘两辆防爆车追击了过去。而武警支队则协调两个中队的武警战士从另外一个方向赶往D市南部山区,与特警一起撒下了严密的天罗地网。至于冯庆本人,亲自带着刑侦支队大案组刘涛这些人作为指挥中枢也连夜赶去,危急关头,如果不把劫犯抓住,他如何能睡得着呢?

    在向省厅和D市警方通报的时候,冯庆打了一个擦边球。他稍稍缓了一步,在己方警力即将部署展开到位的时候,才给省厅汇报。这样一来,本市警力越界在D市抓人办案不至于引起反弹,在最坏的时候,也能得到D市警方的配合和支持。冯庆下定决心要靠自己的人把劫犯抓住,这样他还能反败为胜立下一功。

    夜幕深沉,郭阳开着这辆白色的桑塔纳在空旷无人的省道上疾驰,进入山区在望,逃脱的几率大增,劫犯紧张烦躁的心明显舒缓了不少。正因为如此,他才有了闲情逸致,或者用**的目光在薛春兰身上来回逡巡,或者故意将身子往薛春兰丰腴的身上倾倒连摸带揩油,让这位一向优雅清高的大学教授羞愤得眼圈发红几乎要哭出声来。

    郭阳心里怒极,但劫犯狡诈凶残手中持枪,郭阳更担心薛春兰和另外一名人质的人身安。与薛春兰相比,那名被劫犯套上面罩当迷惑警方道具的中年男子,已经近乎被吓傻了,麻木地坐在车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在一条省道与乡镇公路的分叉口处,劫犯突然让郭阳驶下省道,直奔这个位于九阳山区脚下的偏僻小镇。小镇归属于D市所属的九阳县管辖,民风淳朴,是本省出了名的贫困镇。

    夜幕深沉,镇上黑漆漆一片,加上乡镇村与村之间道路狭窄难行,郭阳不得不放缓了车速。劫犯狞笑一声:“小子,靠路边停下,老子放放水!”

    郭阳哦了一声,靠路边将车停下。

    他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有些紧张。他等待这一刻很久了,只要劫犯下车方便,他就会择机行动。但他还是小看了劫犯的狡诈阴险,他没有独自下车撒尿,而是威逼着薛春兰也下车,然后用枪口顶着薛春兰的腰间,两人一前一后走向了路边的草地上。

    劫犯肆无忌惮地一手持枪胁迫薛春兰,一手解开了自己的裤带,开始无耻地尿,一边尿还一边吹着下贱的口哨,薛春兰涨红了脸扭过头去,嘴角气得哆嗦着。

    郭阳心念电闪。

    这个时候,如果他不顾薛春兰的安危,强行驾车离开,应该有很大的机会脱身。但如此一来,很可能激怒劫犯铤而走险,当场将薛春兰射杀枪下。

    可如果错失机会,以后想要脱身会更难。劫犯如此凶残,倘若警方包围上来,双方交火之下,难免伤及无辜。自己这三名人质的安更难保证。

    想到此处,郭阳咬了咬牙,吐出一口浊气,突然推门就下了车。

    劫犯正尿得畅快,眼角的余光发现了郭阳的小动作,不禁暴怒道:“小子,你要找死吗?滚回车上去,你再敢乱动一下,老子就一枪崩了你!”

    郭阳苦笑一声:“老兄,我也尿急啊,你不能不让我也方便下吧?”

    郭阳说着快步向劫犯走去,根本没有给劫犯思考应变的时间。

    劫犯脸色一变,扬起枪指着郭阳,冷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