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那个赵大人见风衾已经回来,忙迎上去,抱拳行礼,“风衾大人,主子等着消息,属下也是心急如焚。不知道大人此行可有收获?小姐人可寻到吗?”风衾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沉声道,“人无声无息就从小别院那里消失了,目前还没有寻到任何踪迹。”连风衾大人亲自出马,都铩羽而归!住在别院的那位小姐真的是神鬼手段……闻言,赵大人脸色一白,“那主子那里,大人如何回话……”主子已经卧病在床,如果始终找不到人,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交代。“主子那里,我去说。这次可是连老主子都惊动了,那边的人说,老主子微服出宫为主子祈福去了。”风衾低声叮嘱道,“等会你把人手全部撒开去找,人没有离开锦宁城,就肯定能找到。”赵大人慎重点了点头,见风衾三言两语交代完,就要转身进府,想起这边还有一档子事,他忙出声唤住人,“大人……”风衾回身,看着这个做事很是稳重的下属,拧眉问道,“何事?”赵大人错开一步,往一旁的角落里看了看。见那个拢着袖子歪在墙角,不知道是真睡还是假寐的姑娘,他迟疑道,“大人,有位姑娘自称是你的表妹,寻到这里……”风衾闻言,也是愣住了。他孤家寡人一个,且从不与外人来往,就自己这张冰块脸,每一根头发丝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就算是骗子,应该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找上门来的吧。可他,真的没有表妹。很是好奇这世上竟然有不怕死,还这般明目张胆送上门之人,风衾也是满眼的疑惑,走了过去,顺着赵大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视线落在那个睡得安稳,没有半点姑娘家讲究的宋离月身上,风衾握剑的手蓦地紧紧蜷起,青筋爆出,骨节处都泛着白。看门的小厮一见如此情形,顿时什么都明白了,他很是嚣张地笑出声来,“我就说吧,这个丫头就是个骗子。真是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竟然骗到风衾大人你的头上,还不要命地寻到了俞亲王府。她也不打听打听,咱们这俞亲王府是个什么地方,岂是她这等不知死活的人随意攀附的!我看啊,乱棍打出,以儆效……”最后那个“尤”字在迎上风衾拿冰冷如刀的眼神时,生生咽了回去。看门小厮不明所以地缩了缩脖子,不甘心地闭上了嘴。赵大人跟在风衾身边做事有段时间了,还是有眼力见的,当即就把方才发生的事情,简单明了地叙述了一遍。听完之后,风衾转脸看向一旁的男子,很是简单明了地下令,“这个人,不必留了……”“大人,风衾大人,不知小的哪里做错了,惹恼了大人啊!”那看门的小厮闻言,吓了一跳,立即跪伏在地,瑟瑟发抖。风衾大人行事最是冷酷无情,他真的是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得不好,或者说是哪句话得罪了这位主子面前的红人。赵大人看着眼前这个没有眼力见的小厮,心里一叹,真是可悲,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想归想,他没有片刻停顿,一扬手,示意身边的人动手。几个佩剑侍卫虽也是稀里糊涂,可仍旧还是很利落地执行了命令,二话不说,直接将人按倒。看门小厮顿时发出杀猪般地嚎叫,“大人,大人……王府管家是我亲舅姥爷,你不看僧面看佛面……”赵大人在看门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小厮是没救了。自己唯一的靠山也被他亲自给推倒了,惹到了铁面无私的风衾大人,这个小厮真是嫌命大。风衾眯着眼睛,冷声问道,“你且说,在这俞亲王府,谁是僧谁是佛!”读懂他眼里的冷酷肃杀,看门的小厮顿时不敢出声了,他到底是害怕啊,没骨气地小声嗫嚅道,“小的错了,大人开恩……开恩……”风衾走近一步,冷声又问,“你方才说你是王府管家的人?”那看门的小厮顿时如获救命稻草,连连点头,满脸欣喜,“是是是,管家是小的亲舅姥爷,见小的还算机灵,才派来守着前门的。”“是够机灵的,趋炎附势,看人下菜……”风衾一挥手,“管家也一并拿下吧,把一个废物放到前门来,存心是让主子不痛快。至于怎么发落,等主子发话。”见那话,他一蹙眉,“嘴巴堵上,不要扰了贵人的清净。”看门小厮被“贵人”两字砸得顿时失声,不敢置信地看着风衾。侍卫还是没敢放松,照旧把人堵得严严实实带了下去。这边唱大戏一般的热闹,那边宋离月仍旧沉沉地睡着,全是因为慕邑给她服下的那个让人手脚无力的药。她的血液即使被另一种蛊毒牵制着,不能彻底解去药性,可到底体制特殊,还是比慕邑预料中的情形轻了很多。一般情况下的正常活动,都无防碍。今天宋离月走了不少的路,且一路上都保持戒备之心,真的很是疲倦。所以,歪在那个避风的角落里,宋离月睡得很沉,很是没心没肺的样子。天塌了,也要等她吃饱睡足再去撑着……***今天,对于慕邑来说,是天塌地陷的一天。他身中奇毒,不能出府,偏偏前一晚,派去别院的人回话说,任务失败了。幽鴳竟然这么快就认出那个去了别院的阿澈是假扮的,出乎他的意料,瞬间打乱了他的计划。宋离月在别院闹得鸡飞狗跳,他都知道,可他不能去,只好任由她闹着。可他万万没想到,她会悄无声息地从别院离开。人到了官道之后,竟然失去了踪迹,连个蛛丝马迹都没有。他一度以为是东宫那边动的手,可隐在东宫那边的人却说东宫目前尚且不知人在别院。是了,那处是他的私人地界,绝绝对对的干净,所以他才会那么放心把人放在那里。可她怎么会……就这么悄无声息地从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