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水笼烟轻声笑“沙场无情,我岂会儿戏?只不过,是不甘父亲就那样没了。俗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断不会如此罢休。”

    水笼烟又放下手中茶盏,叹息道“我不愿只做个待在府里哭哭啼啼的不孝女。”

    皇后更是震惊,她万万没想到水笼烟是个如此性情中人,更是个大孝女。

    而莫思量也最是孝顺,她忽然觉得,水笼烟真是太适合做儿媳妇儿了,眸中赞许之色添了不少。

    可水笼烟却没注意到。

    皇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令牌来,递给水笼烟,轻声道“好孩子,拿好这个东西。到了边疆,自有人助你一臂之力。”

    水笼烟只瞥了一眼便忙跪下,连忙拒绝“皇后娘娘万万不可!这虎符我不敢接!”

    皇后连忙拉她起来,责备道“别动不动就跪,哪儿来那么多礼数,小心跪坏了身子。”

    水笼烟坐在一旁后,皇后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本宫当年也是没了父亲,可本宫也是将门之后,一身好武功。依靠着父亲留下的这虎符,领着灵家军所向披靡,最后打下半壁江山。”

    皇后眸中满是赞誉与荣耀,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多起来。

    她欢喜的看向水笼烟,笑问“听闻镇东王都不是你的对手,想来你必然与本宫当年一样厉害吧!”

    水笼烟浅淡一笑,谦卑说道“镇东王那日太轻敌,也并未想过要为难我,所以才让我侥幸赢了一招,那算不得什么。”

    皇后闻言轻轻摇头,将那虎符又是一递,眸中满是爱怜“那你更不能拒绝本宫的好意了!这虎符你只管带去,边疆形势复杂,你父亲忽然没了,其中说不清楚的。那边疆逆贼也不是等闲之辈,你若没个得力助手,想活着回来都是难事。”

    水笼烟自然知道的,于是也不再拒绝,接下虎符又跪着谢了一番。

    皇后又与她闲聊了好一会儿,天擦黑了才舍得离开,临行前,将水笼烟招到步撵前,笑道“你只管放心,你既然已经给了悔婚书,那平西王再如何耍赖,本宫也会为你做主的!等你凯旋归来,本宫一定接你到宫里好好庆祝一番,也让本宫疼疼你!”

    水笼烟腼腆一笑“多谢皇后娘娘垂爱,臣女感激不尽。”

    皇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回宫了。

    水笼烟望着那远去的步撵,重重的叹了口气,这才如释重负回了府。

    水伯赶忙迎上去,问道“皇后娘娘这是铁了心要断了你与平西王的联系啊。”

    水笼烟眸光一转,轻声笑道“我岂会不知?不过这样也好,我正愁没法子让平西王心甘情愿接受这个事实呢。皇后娘娘出手,那我更是可享清闲了。”

    水伯上前问“烟烟,水伯本不该多嘴,也不该干涉你的心意。可我终究是你父亲的心腹,他将你托付给我,我若让你有个什么闪失,我可怎么对得起他?你若不喜欢三皇子,其实我也理解。可皇后娘娘这边,是多好的靠山啊,你怎么也不要呢?”

    水笼烟忍不住叹息一声,语重心长望着这位前世因为贪心而丧命的水伯,轻声道“水伯,知足常乐。烟烟作为晚辈,一向礼敬于你。可我也不得不说一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水伯待我如亲,无可厚非。可有时候,你也不必为了我去谋划什么,或许,那样是害了我。您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后半辈子如何对得起爹?”

    水伯听不出她这言下之意,可水伯知道,水笼烟希望他不要过多干涉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