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洗,仿佛停不下来一般,雨水在城市的夜空肆虐,温良从床上下来,推开阳台,点了一根烟。零星的火光在黑暗中点亮,他猛吸了一口,尼古丁从咽喉鼻腔往肺里送,却疼得他身体微微颤抖。

    一分钟前,他收到一条信息,他的好朋友于凌晨两点三十五分过世。

    那是一个漂亮的Omega,样貌不输温良,刚刚二十岁,可生命却走到了尽头。他们是在疗养院认识的,初次见面就是在病床上。纵然他已经病得下不了床,可他却一直笑着。

    温良三年入院,失去了求生欲望,若不是因为他,温良不会振作起来,更不会走到今天。

    温良又猛吸了一口烟,胸腔里撕心裂肺的疼散开至四肢百骸,泪意从他眼眶涌出。他很久没有哭过了,可现在实在是忍不了了。

    沈墨寒翻了个身,忽然发现臂弯里的人不见了,他睁开眼睛,先是扫了一眼房间,没发现人在。窗前传来轰隆隆的雷声,盖过了温良的呜咽声,可沈墨寒鬼使神差地下了床。

    他站在屋里,看着阳台上缩成一团哭泣的温良,伸手想要推开阳台门,但又在最后一刻将手收了回来。

    沈墨寒静静地站在温良身后,温良哭了个痛快。

    这疼,比三年前他遭遇的痛苦还要疼。

    孟纪烟。

    赵宁缺,你最好记得这个名字!

    烟头已经掉落在地上,狂风暴雨冲进阳台,将零星的火光浇灭。

    温良的眼神冷若冰霜。

    隔天,温良发起了高烧,Omega的发情期刚刚过去,被折腾得太厉害,又伤心伤肺,再加上淋了一场大雨,免疫力直线下降。

    温良晕乎乎地缩在被子里,沈墨寒没了昨晚的温情和逗弄,冷着一张脸往他嘴里放温度计。温良乖乖地张嘴,眼巴巴地看着沈墨寒。

    这尊佛冷着脸的样子真令人心里发憷,温良下意识以为沈墨寒发现了什么。

    沈墨寒没说话,温良说不了话,气氛凝峻。

    温良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沈墨寒在这一瞬间冷眸一扫,“动什么?”

    他像是教训手下的兵一样,威严中带着冷酷,“好好量体温。”命令式的语气,带着不容置喙。

    温良绷紧身体,乖乖的,一动都不敢动。

    五分钟后,沈墨寒把体温计取出,39℃,高烧。

    很好!

    沈墨寒冷着脸去拿药箱,先是拿退烧贴给温良贴上,又给他喂了药。从头到尾,沈墨寒的脸色都很难看,可动作却是轻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