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太阳下山了。只有西边的地平线上有一片正在消褪的晚霞,在那霞光之间,隐约的还能看到些许残阳,在残阳的映衬下,刚才远处的树影还清晰地可见的。

    在夕阳落下的时候,在官田里放牛的大人们赶着牛朝着家中走着,尽管不少官田都租给了百姓,可是每一个村子附近,总有一些荒废的官田,虽说搁了荒,可对于百姓来说,却一点也不浪费,他们会把自家的牛牵到荒废的官田里,在那里放养着自家的牛,要是临河的官田,每到夕阳西下的时候,总会有不少下了学的孩子背着竹筐去打猪草,以回家喂猪,尽管这几年喂猪大都用红薯,可现在地窖里的红薯早就吃完了,正好扯猪草的时节。

    随着夕阳西下,打猪草的孩子和牵牛的百姓都纷纷往家里赶着,而这个临河的村子,也慢慢的静了下来。夕阳笼罩着村庄的房屋、树木和道路。

    此时的村子显得有些寂静,只有那烟囱里升出的炊烟会打破这静寂,不过偶尔的从桥上、街头和屋前,还是会发出轻微的和缓的语声。

    一些刚忙活了一天男人,他们手里抱着壶茶,提着烟袋,尽管皮灰疲乏地躺看,坐看,但是却时不时的喝着茶,聊着天,聊的大都是在些新鲜事,或许他们中的许多人并没有看过报纸,但并不妨碍他们谈到只有报纸上才会提到的新闻。

    什么西征。

    什么战争。

    什么建奴。

    总之,这看似太平的年月中,战争看似没有给他们带来影响,可是人们的话语中却仍然会谈到战争,毕竟,他们村子里有人就参与这场战争——每个村子都有子弟在服兵役。

    看似距离他们很远的战争,其实距离他们很近,甚至还有人言道着。

    “梁家铺的梁老六儿子没了,听说是在天水那边,让铳子打中了顶门心……”

    时不时的提着战争的伤害,人们脸上带着些可惜。

    “梁老六,有四个儿子呢,死了一个,没啥……”

    可惜的时候,难免的也会有人在一旁言道着其它的话语,大家伙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河那边有一群孩子在田边奔跑看,追赶看,嘻戏着,隐约的还能听到他们正在那里唱着小调。

    战争,似乎对这里并没有什么影响。

    这时桥对面走来两个人,那人还没过桥的时候,桥这边的村民就瞧出这两个人的身份不简单,虽说年长的与年青的都是普通人的打扮,可是他们却都骑着马,而且都是高头大马。

    “老丈,请问王田谓住在那?”

    年长的那位笑呵呵问道村头的村民。

    “这位老爷,进村,过四栋房子,再往东……”

    瞧着那一对相貌相似,明显是父子的贵人朝王家的方向走去,村口的沉默被打破了,所有人都显得很是好奇,好奇着,这两个人怎么想起去了王家。

    在来到王家的时候,看着那几间青砖瓦房,透过敞开的院门,可以看到堂屋门口做着一个五十来岁的老汉,那老汉正在那里挑着麦籽,不时的将手中的麦籽丢到地上,围在他身边的小鸡,会立即把麦籽吃到肚里。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阎焸的唇角一扬,然后便敲门说道。

    “院中的可是王田谓,王老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