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吕安最关心的事情,大明皇家将来会封多少个亲王,陛下有多少个儿子,他不在乎,他唯一在乎的是什么?是那里会不会行《明律》。

    “吕兄是担心如果实施《明律》的话,吕家的生意,便做不下去了吧!”

    虽然身在中都,可赵玉铭这几天,也通过理藩部的殖民地司对吕家进行了一些了解,谁能想到当年被抄家流放的吕家现在于南洋又一次成为知名的大族。不过,吕家做的生意着实不上了台面,甚至让人鄙夷。

    “上德,为兄当初也是迫于生计,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再则,现在南洋虽是庄园林立,可是移民甚少,若是没有奴隶为我等耕种,又岂有现在的米粮产出?”

    贩运奴隶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在南洋或许可以光明正大,可那是当地的风俗,在大明士人往往以此为耻,自然也就不上台面。面对好友的时候,吕安也觉得低人一等。

    “因地制宜,各地各地的风俗,如果吕兄于夷地,仍然恪守我汉地的规矩,反倒是落了下乘,朝廷对此早有定论,入乡随俗嘛,毕竟,我大明于那里是客,自然是客随主便。”

    与绝大多数士大夫一样,赵玉铭从来都不是死板之人,而且也是颇为变通,汉人为奴是不可接受的,可是以土人为奴,自然无需介怀,更何况那些奴隶本就存在,现在只是加以役使罢了。

    “那将来,各国会不会……”

    这一次吕安倒是直截了当的道出了他的问题。

    “会不会行《明律》,令我等放还庄中奴隶,并且禁止我等继续于各地贩运。”

    其实在来的时候,吕安已经想通了,如果各藩实施《明律》,他只能听之任之,可他会尽可能的保全庄园里的奴隶,毕竟,没有那些奴隶,那几万亩良田谁去耕种?庄园才是吕家的根本,至于贩运……还可以再作其它的生意。

    “各国虽是自立,可却也是我大明的封其邦建其国,自然应该行《明律》!”

    赵玉铭回答让吕安的心头再次一紧,难道就没有希望了?就在他心情紧崩的时候,那边又赵玉铭说道。

    “不过,当年入南洋的时候,陛下就已经有旨,要入乡随俗,不能苛求汉礼,以汉法治汉,土法治土,归化之道,不能强求,如此才有了现在大明于南洋各地的长治久安,想来,即便是封国于夷地,各国对于当地的风俗,也不会大加改动!”

    赵玉铭的这番话让吕安颇以为然的点头赞同道。

    “陛下实是我大明之圣君,若非是这十六字,又岂有今日的南洋。”

    这绝不是口头上的恭维,身处南洋吕安自然知道,南洋有当地特殊的风俗,奴隶只是其一,还有其它种种与大明有违的风俗,如果擅自令其改易汉俗,只会在当地引发混乱,所以陛下对此才会刻意要求各地长官,不要轻易动易风俗,只可加以引导、教化,如此反倒是汉土两便。

    “不过,为兄是担心,担心……”

    盯着赵士铭,吕安长叹道。

    “这宗室出镇夷地,就是为了镇蛮抚夷,就是为了令他们归属华夏,受我华夏教化,万一,万一他们强行推行教化,只怕会引起乱子,到时候,吕家的些许家业是小,我大明教化诸蛮以为诸夏大业毁于一旦,才是大啊!”

    这番语重心长的一番话说出来之后,赵士铭只是微微笑道。

    “所以,朝廷这边不重要,重要的还是诸国才是啊!吕兄,你不觉得,你现在找错地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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