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听话,我给你找虫子吃。”

    鸡还是养胖一点好,有营养羽毛也能多长点。

    凤元想说自己并不想吃虫子,可惜他抗议不出来。

    林团蹦跳着出去抓虫子,她本来眼神就非常好,能在极远的高处看到枝叶掩映下的一只小虫子,修炼之后眼神就更好了。并且她的记忆力也非常惊人,先前在园里巡视的时候,老早就看到很多没被捉住的虫子位置。

    此时她几乎没有经过怎么寻找,直截了当地直奔几只肥虫而去。

    这是一颗白榆树,公园里有很多名贵树种,但也有这样常见又普通的树,当然这株白榆树并不算普通。它已经存在了很多很多年,长得高大茂盛,散开的树冠从远处看像朵散开的花一样异常规整,这种规整还不是经过人工修剪的,完全是自然生长,这也就显出这株树的特殊来,是公园的景点之一。

    白榆树是比较爱生虫,这么大一株树就算再小心护理也免不了有虫子存在。

    林团跳到一根枝杈上,动作轻盈地挪到枝丫尽头,此时榆树上仍旧有不少叶子在,她翻开一片被几片叶子夹在中间的一片,一眼能看到上面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黑灰色虫子,粗略一数足有十几条,虫子挤在一起蠕动着,身上有一层长长的毛毛。这是天幕毛虫。

    这个时节其实早就过了它们的成虫期,大多数毛虫都生下新的卵,缩在卵壳里沉眠起来,等待隔年到来再孵化,也不知道此时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幼虫被孵了出来。

    林团精准地将树叶从树干上啄下来,叼着树叶正要走,就听到树下有两人正在聊天,低头看去,发现是朱芳和另外一个保洁在休息。

    这棵榆树周围修建出了一个圆形池子,天热的时候游客就喜欢坐在这里休息乘凉。

    另一个保洁有四五十的样子,园里众人都叫她刘姐或者刘姨,人很热情,干活利落勤快,就是嘴有点碎。这会她正满脸八卦地跟朱芳聊着邵慧的事。

    “……可巧了,我才知道我有个远方亲戚是认识她的,那邵慧本来是名老师,不管是学识还是长相气质都可好了,但是命苦。年轻的时候结了婚,生了个儿子,但是丈夫死的早,后来又结了婚,生了个女儿,没想到第二任丈夫出轨,小三闹到学校,害她丢了工作,没多久那丈夫拿着她所有钱跑了,不知道去了哪。她一个人拉扯大俩孩子,辛苦挣钱,终于过上了好生活,买了好几套房子和铺子。可是孩子不孝,儿子结婚后跟儿媳妇一起谋划家产,要房子铺子都过继到他们名下,不然不让她住在家里,也不让她见孙子。小女儿那里也不省心,那个跑了好多年的爹回来了,怂恿着女儿也来闹。邵慧不肯松口,两边拉扯,都恨不得她赶紧死了才好,这事在我亲戚那边都传遍了。有这样不孝的孩子真是不如死了算了,也难怪她会想不开。”

    朱芳也跟着感慨:“这也太苦了。”

    刘姐义愤填膺地道:“谁说不是呢。那个前夫太不是东西,听说以前卷走的钱拿去赌博了,全都输光了,这些年在外面欠债很多,这次回来就是想要钱还债的。”

    “原来是这样。”

    刘姐仔细看着朱芳,看了一会后苦口婆心地道:“大妹子我跟你说,有些男人可不能将就,该离婚就离婚,不能为了孩子和任何借口妥协。他要是敢纠缠就报警,不是我说,你这都多少次了,警察肯定会管的。你要是害怕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她义愤填膺地拉住朱芳的手臂。

    朱芳身上出现伤口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一起工作早就看在眼里了,每次看到都还是忍不住想劝。

    朱芳被抓住手臂,有些疼地缩回了手,她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脑袋垂下,让头发遮住自己额头上的伤口,勉强笑道:“没事,我心里有数的刘姐。”

    “哎,我说这个是有些不合适,但是你孩子已经这么大了,他以后肯定会理解你的。你就是性子太软才会被欺负,这样可不行啊,你今天都这样了,万一哪天他下手没个轻重,你孩子可怎么办?”

    朱芳的手猛地颤了颤:“我,我会好好想想的。咱们坐这也挺久了,快到午休时间了,我得赶紧去接孩子。”说着逃也似的往外走。

    “快去吧,别耽误了。”

    还坐在原地的刘姐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又是个苦命的。”